事實證明,我的警覺是對的。
開始時候,是些小事,我們幾家父母都是生意人,免不了時常有些應酬活動,就有幾個同年齡的公子哥因著她的緣故大打出手,勸和的竟然還是江賢,他一向是我們群體中的老幹部,人人信服的大哥哥。
我信奉的是明哲保身,隻要不打江賢的主意,其他的,都隨她去。但粱筱筱是個八卦精,會時不時在我耳邊講陳夢虞的那些驚人戰績,她一個人因為男人們的偏愛,幾乎得罪了各家的貴女們。
“哼,明明就是個淫娃,非能裝出個清純像,我真是服了。”梁筱筱常道。
“據說,她的細腰是出了名的軟。”這妞還一邊鄙夷一邊賊賊地笑。
“哦,說來聽聽。”我忽然就來了興致,正好我的小說創作沒素材了。
偷偷地講,那些年沒少在陳夢虞身上找靈感,作為一個吃瓜專業戶,有的時候麵對陳夢虞,我甚至會生出心虛的心裏,我羨慕她的恣意灑脫,不像我背著個乖乖女的包袱。
直到高三的某一天,陳夢虞到家裏來找我,她的臉色蒼白,十分地虛弱。
我發現情況不對勁,立馬叫來司機載著我和她到了醫院,一番檢查過後,醫生告知,陳夢虞是小產了,必須立馬做清宮手術。
我的內心一片駭然,但望向陳痛苦又哀求的眼神,腦海中不自覺地有想到了那個我撿她回來的夏天,她對我是那樣的依賴。
沒辦法,我克服了內心的驚濤駭浪,還是強裝出鎮定隨意的樣子,在手術通知書上簽了字。
“今天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講,包括我媽。”事後,陳夢虞說,早春的風吹得她搖搖欲墜,甚是可憐。
“你不說我也懂。”我說,臉色卻莫名地有點臭,生出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情緒。
頓了,我又道:“你這幾天就住我家吧,我爸媽不在,我讓廚娘給你做點滋補的吃食。”
“好。”陳夢虞瞬間感動了,聲音哽咽,眼眶布滿了水霧。
“得,打住,收起你那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兒,我看著礙眼,另外,我鄭重地說一遍,這種破事兒我隻幫你一次,如果你還不懂得愛惜自己,肆意妄為,那你就去燒高香自求多福吧。”
陳夢虞淚流滿麵,連連稱是。
讓我沒想到的,她住我家裏的那幾天,聽到了我和梁筱筱討論報考海影的事。因著江賢就是考到了海影導演係,我就鼓動梁筱筱陪我一起考海影。
得知此事的陳夢虞,竟也偷偷報考了這所學校,後來,竟還考得相當不錯。
我是當年入學的文化課第一名,陳夢虞則是專業課第一名,很受老師們認可。
搞得孟姨到我家裏發了一通的感慨:“原本以為這小妮子是爛泥扶不上牆,沒救了,沒曾想竟然被瑤兒帶上了正途,終於考上了大學,還是海影這樣的權威藝術院校,多虧了你啊,小瑤兒,阿姨真的很感激你。”
“額......”我傻笑著無語,我也是才知道的啊,心中不禁暗罵:“陳夢虞,你可真是婊啊。”
雖然,得知此事後,我心裏有震驚有駭然,還有種被背叛的感覺,但冷靜後仔細一想,能考進海影,大家也是各憑本事,況且招生有那麼多名額,我有什麼資格讓誰考不讓誰考呢?
想通透了,心中就也釋然了,我可不想成為言情小說裏的那些跋扈無腦的千金小姐,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我隻跟自己比,希望今天的自己比昨天進步,而不會去與她人比,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家教。
我這邊是無所謂了,但怎奈何,不知是什麼緣由,當時海影裏所有認識的同學老師都像不聊八卦會死一樣,無論在學習還是個人私生活方麵,都喜歡將我和陳夢虞看成相互競爭的對象。
最開始八卦爭論的是誰的衣品好,誰更有親和力,誰各科目的分數高,誰該是表演係的係花?到後來,演變成誰的追求者多,誰收到的情書多......
我再次無語,不想再生嫌隙,有一次就找了陳夢虞攤牌。
“我從沒想過要跟你比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人生。”我說。
陳夢虞也顯得很達觀,說了一番很有見地的話,我至今記憶猶新,她說:“瞧瞧你,生來就是一副粉麵含春,禍水紅顏的樣子,而我呢,則屬於那種清秀可人,我見猶憐的類型,藝術院校裏有兩朵截然不同又不相上下的小花,任誰不想點評個一二?隨他們去吧!”
她吮吸著我請客的奶茶,十分誠懇:“反正,我也從來沒想和你比,咱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有可比性。”
我如釋重負,我隻想苟著,可不想給自己找個像陳夢虞這樣八麵玲瓏的對手,那得多累?瞧瞧那些被她耍得團團轉的千金與小開們,就知道了。
誰曾想,念著得過且過的我,半年後就被打臉了。
原因是學校裏出現了新八卦,就是討論我和陳夢虞誰有可能拿下校草江賢?
我得知消息後,竟然——氣笑了。
原來,該來的遲早還是要來,終於體會到了那種石頭不砸自己身上就不知痛的感覺。
我不敢想象,如果江賢也像其他男生一樣受她魅惑,我不知道自己會怎樣,索性這些年江賢對陳夢虞沒什麼特別,一如他對其他人,一貫地清冷自持。
陳夢虞大概也是被八卦的內容誘惑到了,從前,陳夢虞對江賢隻敢有些小心思,暗中試探那種,自從考上海影如魚得水後,這妞越發地自信和明媚,所以,她真的公開追求江賢了。
她甚至約我吃飯,明確告訴我,她要追求江賢,但不會使用下作的手段,她會公平競爭。
我望著這個驕傲的女生黑不溜秋的眼睛嘿嘿笑,公平競爭好啊,就怕競爭對手不清高,清高的對手就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