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我思緒回籠。
“你真讓我感到惡心。”我意味深長地深吸一口氣。
這時,一旁的溫妮故意漏出了她的美肩,肩上那明顯的兩個英文紋身,顯得尤為刺眼。
是她跟顧聲的英文名。
我們相處的這十年竟然比不過他跟溫妮短暫的兩個月。
“葉桉,她跟你不一樣,她現在才20歲出頭,剛出社會不久,我知道你可能不甘心....”他緩緩拉起我的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眉頭微皺,“要不這樣,你開個價算是買斷了你的這十年...這十年你陪我吃了不少苦。”
我呼吸一滯。
“開價?”
原來我熬過的三千六百五十天,是等著今天被明碼標價。
“嗯,我保證,隻要你開個價,我一定會給你,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證。”他點了點頭。
我垂在身畔的手握成拳,顫了顫。
“顧哥哥,這樣真的好嗎?你這樣會不會對姐姐太殘忍了。”溫妮輕聲開口,把頭搭在他的肩上。
“沒事,這是她應得的。”他低頭,溫柔地刮了刮她鼻尖。
好一句應得的。
這一幕,再次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倔強地把頭扭向一邊,強忍著淚水。
行。
既然要斷,那就斷的幹淨。
今年我已經三十歲了,是時候開始新的生活了。
“顧聲,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我拿起旁邊放著的刀,猛地刺向自己的肩膀,狠狠地劃過。
那年,我剛跟他私奔。為了證明自己對他的愛意,不惜忍著疼痛在身上,紋上他的名字。
頓時,鮮血直流,染紅了我的禮裙。
“你瘋了!”他慌了,猛然奪過我手裏的刀,手忙腳亂地捂著我的傷口。
“啊!顧哥哥...她流了好多血,我好怕!”溫妮見狀,立馬將我跟他分開,撲向他的懷裏,把頭埋在他的胸口。
“顧聲,再見。”
此刻,我的心臟像是被淩遲一般,千刀萬剮。
我顧不上身上傳來的疼痛,按著傷口,轉身離開。
跟他的這十年回憶,像是走馬燈一樣在我的腦海裏湧現出來。
我們的三千多個晝夜,沒想到終究還是被壓縮成了發黴的膠片。
我決定要離開江城了,在臨走前,委托了我最好的朋友兼律師——何禹帆幫我處理剩下的手續。
既然顧聲要開價買斷我的十年,那我也不再糾結了。
畢竟,這錢如他所說,是我應得的。
“禹帆,這件事麻煩你了,據我所知目前我們的公司市值起碼過億,我決定了,要公司50%的股份。”
他很仗義,聽完我的事情後,二話不說從海城飛過來,。
“當年我要是知道他會這樣對你,我就不該幫你跟他私奔....”何禹帆看著我的傷口,眼裏劃過一絲異樣。
不過,僅一瞬,他又恢複了漠然。
“傻瓜,我不怪你。”我歎了口氣,笑了笑。
當年如果不是我執意要跟顧聲私奔,我也不會落得今日這個下場。
幸好,如我所願,接下來所有的手續都完成得很順利。
不料,就在我即將離開江城的那天早上,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
“葉桉,你別太過分了。”打開門一看,是溫妮。
她狠狠瞪著我,眼裏泛著淩人的寒意。
“怎麼?一大早為了那點錢來興師問罪來了。”我翻了個白眼。
眼下我受了傷還沒痊愈,不想跟她有過多爭執。
可她像是發瘋了一般,猛地拽著我的頭發。
“啊。”當她的指甲陷入我的頭皮時,我疼得驚呼出聲。
“桉桉,怎麼了。”而房裏的何禹帆聽到我的驚呼聲後,連衣服都顧不得穿上,慌張地從房間跑了出來。
“喲,居然金屋藏嬌啊。”溫妮眼前一亮,手上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幾分。
我想要從她的手裏掙脫出來,可於事無補。
“你怎麼敢....”何禹帆瞳孔驟縮,不再猶豫大步上前,一腳踹向她的腹部。
她一個趔趄,直直倒在了地上。
“啊,我的孩子。”登時,鮮血染紅了她的褲子。
她的孩子大概率是,沒了。
然而,偏偏就在這時,一個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從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