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食堂裏,戰士們排著長隊,每人手中的餐盤隻能盛下一小塊灰色的營養膏和半杯淨水。
“對不起,物資緊張,每人隻能這麼多。”負責分發的工作人員滿臉歉意。
我站在隊伍末端,胃部因連日的營養不良而隱隱作痛。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蘇千柔在幾名追隨者的簇擁下走進食堂,手中提著一個保溫箱。
“雲晚姐,你也在排隊啊。”
她假惺惺地打著招呼,“剛才嘯天送來了一些新鮮水果和肉罐頭給我補充能量,我想著分享給大家。”
她說著,打開保溫箱,裏麵整齊地擺放著切好的水果片和幾小塊肉幹。
“薑醫生,你先嘗嘗吧。”有人殷勤地遞給我一片蘋果。
我看著那薄如蟬翼的果片,心中冷笑。
雷嘯天連續一周帶隊出去搜集物資,就為了找到這批新鮮水果和肉類,而最終它們卻被分給了蘇千柔的小圈子。
“不了,謝謝。”
我婉拒了,“我吃這個就好。”
示意了一下我盤中的營養膏。
我拿著餐盤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強忍著胃部的抽痛,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那難以下咽的灰色物質。
雷嘯天不知何時走進了食堂,徑直朝我走來。
“雲晚,你怎麼不吃千柔分享的食物?”他皺著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
我放下勺子,抬頭看他:“隊長費心了,我習慣了營養膏的味道。”
雷嘯天盯著我看了幾秒,似乎想從我的表情中找出什麼。
“你最近很奇怪,”他緩緩道,“以前總是跟我爭執,現在卻什麼都順著我。”
“隊長覺得我這樣不好嗎?”我反問。
他沒回答,轉身走向了蘇千柔那邊。
當天晚上,我被安排去巡邏外圍防禦網。
夜風凜冽,我檢查到東北角的防禦網出現了一處缺口,立即通過對講機聯係雷嘯天。
“東北角出現C級裂縫,需要緊急修複,請求支援。”我簡短地報告情況。
對講機那頭傳來蘇千柔的聲音:“嘯天,我害怕,能不能陪我一會兒?剛才淨化區出現了波動,我感覺不太舒服......”
幾秒鐘的沉默後,雷嘯天的聲音響起:“薑雲晚,你處理一下那個缺口,我去看看千柔的情況。”
我冷笑一聲,收起對講機。
獨自修複防禦網的過程中,三隻低級喪屍突然從裂縫處鑽了進來。
我迅速拔出隨身攜帶的軍刀,精準地刺穿了兩隻喪屍的頭部。
第三隻卻出其不意地撲向我的側麵,鋒利的爪子在我右臂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傷口。
我忍痛將它擊殺,隨後從空間中取出一瓶普通消毒藥劑,簡單處理了傷口。
高級治愈藥劑我有很多,但它們都是我回歸後的寶貴資源,不會浪費在這裏。
傷口處理完畢,我繼續修複防禦網,直到確認萬無一失才離開。
回到醫療室時,已是淩晨三點。
我脫下沾滿血跡的外套,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突然感到一陣荒謬。
三年前,我是一名在頂尖醫院工作的外科醫生,前途無量。
而現在,我成了末世裏一個被係統綁定的任務者,為了保護一個根本不珍視我的男人而戰鬥至今。
但好在,一切都快結束了。
......
次日上午,基地運輸隊帶回了一批珍貴的抗生素,這在物資匱乏的末世簡直是救命稻草。
我立即向雷嘯天提交了申請報告:“傷兵營有十二名戰士傷口感染,急需抗生素治療。”
雷嘯天看完報告,點了點頭:“批給你三分之一。”
“隊長,那不夠,至少需要一半。”我據理力爭。
蘇千柔適時出現,嬌弱地靠在雷嘯天肩頭:“嘯天,最近淨化時我總是頭暈目眩,醫生說可能是感染了什麼,需要常備抗生素,能不能......”
她的話沒說完,雷嘯天已經做出決定:“給傷兵營四分之一,其餘的送去淨化區,優先保障千柔的健康。”
我沉默地接過藥品分配單,轉身離開。
在傷兵營,我看著戰士們因感染而發紅腫脹的傷口,第一次對雷嘯天徹底失望。
阿哲走到我身邊,低聲說:“薑醫生,我們都知道這不公平。”
我隻是搖搖頭:“幫我把所有抗生素都稀釋一下,讓每個人都能用上一點。”
晚上,我在醫療室的暗格裏清點個人物資。
三年來,我偷偷收集的高級藥劑、能量晶核、稀有金屬,以及一些技術資料,都被我謹慎地存放在係統空間裏。
這些東西在和平世界或許沒那麼寶貴,但它們代表著我在這個地獄中每一分血與淚的代價。
門突然被推開,雷嘯天站在門口,皺眉看著我迅速合上的醫療箱。
“雲晚,今天的藥品分配......”
“我已經按你的命令執行了。”我打斷他。
他欲言又止,最終隻是說:“明天有一批物資運輸任務,你準備一下,帶隊護送。”
我點頭:“是,隊長。”
雷嘯天離開後,我重新打開醫療箱,取出一瓶高級治愈藥劑,注入自己手臂上正在惡化的傷口。
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距離任務完成返回倒計時:5天8小時。”
我看著藥劑迅速修複我的傷口,心中一片冰冷。
還剩五天,我隻需再堅持五天,便能永遠離開這個噩夢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