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親生父母拋棄後被這家人撿來的野孩子。
養父母為了讓我讀書,狠心讓親生兒子出門打工為我掙學費。
村裏的老光棍碰我一下,他們就會抄家夥端了老光棍的家。
家裏本就窮苦,他們還花大價錢帶我去城裏割雙眼皮,修正牙齒。
我被他們養的貌美如花。
大學畢業後,我留在家裏做老師,順便報答他們對我的養育之恩。
用我攢下的所有積蓄,請他們一家人喝了百草枯。
看著他們痛苦不堪,倒地不起,口吐黑血的樣子。
我仰天長笑。
這就是撿我回來的報應。
正文:
1
審訊室裏燈光通明,刺得我睜不開眼。
警察將厚厚的一本檔案拍在桌上,斥責道:
「李文文!你幼年走失,養父母把你當親生女兒撫養,你怎麼能痛下殺手!」
看著他恨不得一刀刮了我的模樣,我卻隻是淡然地笑了笑:
「警察叔叔,我早就說過了,我是野孩子,天生的壞胚。
「誰讓他們把我撿回家的,這就是報應。」
「你!」
另一名警察目光嚴肅地審視著我,
「你知道你的哥哥為了供你上學險些落下終年殘疾嗎?」
我裝傻充愣:
「不知道呢,我以為是他出去找女人玩過火了才這樣的。」
警察卻隻是笑笑。
看他的眼神,他好像挺自信的。
他將手中的筆記本翻開,一字一頓念道:
「周如蘭,李泰,1980年因犯拐賣兒童罪,以及,賣淫嫖娼罪,被捕入獄,判處20年有期徒刑。
「2000年五月三號,出獄。」
2
我不叫李文文,我叫秦雲。
2006年那年,我四歲。
生日那天,被親生父母扔在遊樂場。
兩天後,我在街頭遇到了養母周如蘭。
她見我可憐,將我撿回了家,收我為養女,精心嗬護。
我慢慢的融入了新的家庭,被親生父母拋棄的傷疤也在漸漸愈合。
直到,我在大學裏談了個男朋友。
「啥?你找對象了?不是!誰讓你找對象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談了對象,周如蘭的反應會這麼大。
急的像要從電話那頭鑽出來。
我看向一旁局促不安的男友:
「媽,逸軒他人很好的,你放心吧。」
「不行!趕緊給我分手!外麵的男人你怎麼知道是好的還是壞的,回家來媽給你介紹!」
村子前後都是一片山,能介紹的都是同村的老光棍。
這點我還是了解的。
所以我一心想帶著家人飛出那片山,到城裏定居。
可我的家人,都太封建。
我從小就說要離開大山,掙大錢,把他們接到城裏享福。
可他們總說,村裏才是最好的,村裏更能掙錢。
誰落地生根的地方不是在村子裏,這種小村子才是最安全的。
我拍了拍白逸軒的肩膀,以示安慰,轉頭繼續說服周如蘭:
「媽,等我清明放假就帶逸軒回去給你們看看,你們會喜歡他的。」
「不行!沒人同意你們倆!」
我歎了口氣:
「行了媽,就這樣說定了。我還有課,先掛了。」
見我情緒不佳,白逸軒伸手抱了抱我:
「好了,沒事,我會讓伯母看上我的。」
我相信他。
雖然白逸軒是個孤兒,沒爹沒媽,但他身上有著常人難以擁有的一股毅力。
他十六歲從孤兒院出來,一邊打工一邊供自己上學。
到如今,他也有了些成就,在外麵開了自己的餐飲店。
其實,如果要比較,我是完全配不上他的。
「等我帶你回去給他們見一見,他們會同意的。」
3
隻是沒想到,帶白逸軒回家會是我一輩子最後悔的事。
山路崎嶇,很不好走,稍有不慎就會跌下懸崖,摔一個粉身碎骨。
白逸軒恐高,額間冒著冷汗:
「我沒事,咱們快走吧。」
氣氛很僵硬,於是我打趣道:
「這有很多蛇的,你怕的話我可以背著你走。」
他搖頭:
「不怕,小時候我在孤兒院還抓蛇去上課呢!
「就把蛇藏桌洞裏,它還在裏麵絲絲叫,把老師都嚇了一跳。」
想不到現在溫柔細膩的白逸軒,小時候也會幹這麼壞事。
到家時,養父母和哥哥明顯沒有預料到我會真的把白逸軒帶回家。
一開門,看到站在我身旁的白逸軒,頓時三人身體一怔。
李泰使了眼色,讓周如蘭和李俊豪回屋裏去了。
他單手拎過白逸軒手裏的補品,滿不情願地讓開了條道:
「進去吧。」
天真的我,還以為是父親看不慣女婿的正常表現。
白逸軒進門後,周如蘭給了我一記白眼。
因為我不聽她的話,擅自把人帶了回來。
來者是客,秉持著這個理念,三人還是你不情我不願的招待了白逸軒。
雖然給吃的是剩飯,但白逸軒也不抱怨,吃的津津有味。
「明早,讓你對象跟我一塊去上墳。」
李泰靠在門邊,打量著白逸軒。
我看向一臉迷茫的白逸軒,疑惑道:「讓他去?爸,你確定嗎?」
「都老李家的人了,總得去認認門吧,怎麼,你不想啊?」
沒等我開口,白逸軒一手攔住了我。
他一臉激動地點頭:
「我去!我當然要去!」
李泰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離開。
走後,白逸軒一把把我抱進懷裏,使勁蹭著我的臉:
「太好了,他們同意我們了。」
一晚上,白逸軒都激動的睡不著覺,一直給我發消息確定上墳的流程以及規矩。
隻是到了第二天,隻有我和周如蘭在家。
李泰帶著李俊豪和白逸軒一起去了祖上墳頭。
中午時,周如蘭依舊是熱了熱剩菜。
白逸軒帶的禮品裏有一箱燒雞,我拿了隻出來:
「媽,中午拆個燒雞吧。他大老遠來一次,咱也不對他太刻薄了。」
周如蘭卻是翻了個白眼,拿著手帕擦手:
「他以為當我老李家的女婿是想當就當的啊?這不得拿出點誠意來?給他吃剩飯是考驗他,你懂個屁!」
我不語,隻是將燒雞偷偷藏起來,打算晚上給白逸軒偷偷加點菜。
4
午時過後,三個男人還沒回來。
我不免有些焦躁不安:
「媽,他們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出事了?咱們去看看吧。」
「上個墳能出什麼事?咋子,老爺子還能從地裏爬出來把你對象拉下去不成?」
我啞口無言,隻能期盼著白逸軒快點回來。
可等來的是隔壁鄰居傳來的噩耗:
「小周!完啦!你閨女帶來的男人掉山崖下邊去啦!」
我猛的起身,身體微微打顫,依靠著桌子向他確認:
「是我帶來的?是白逸軒?」
等我到場時,李泰攔著我不讓我靠近。
山崖邊上,一群人圍著向下看。
有幾個身強力壯地青年拿著繩子下去救援了。
白逸軒安靜地躺在血泊裏。
一動不動。
他的雙腿彎曲變形,估計已經斷了。
我受不了這刺激,連夜回了學校。
白逸軒被送到了我所在的城市裏的一所醫院。
醫生說他的雙腿已經不能痊愈,即使留著也隻中看不中用。
這是我欠他的,我得照顧他一輩子。
一周後,白逸軒醒了,可他卻不記得我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