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第七年,老公的白月光回來了。
更糟糕的是,我得了惡性腦瘤。
就在30歲生日當天,老公說給我準備了個驚喜。
我也終於下定決心告訴他,我要死了。
我在家苦等一晚,始終沒見他回來。
老公的白月光發了條定位在某紋身店的動態。
配文:結婚了又怎樣,你男人的身體還不是我說了算。
照片裏,男人赤裸上身,舉著戒指單膝跪地。
鎖骨下的魅魔紋身,明顯又惡心。
換做以前,我一定不顧一切,跑去歇斯底裏的質問他們。
唯獨這一次,我隻是默默給點了個讚。
01.
江衡踏進家門的時候,我正在給歡歡添狗糧。
歡歡趴在我腳邊,它好像知道我不高興一樣,蹭了蹭我的腿。
昨天是我30歲生日,原本江衡說好,要帶朋友來家裏,給我慶生。
為此,我特意提前半個月準備宴會,從餐品選擇,製作,到房間布置,我無一不親力親為,忙得焦頭爛額。
而他卻整天忙著陪別的女人。
甚至為了她徹夜不回,滿嘴謊話。
“番茄牛腩?”
江衡指著菜問我。
見我點頭,男人皺了皺眉:“你故意的吧?”
“說多少次了,我最討厭香菜了,你還放,趕緊重新做份,我餓了。”
我等了他五個小時,他連句對不起都沒有,開口就是質問。
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會情緒崩潰的一遍遍質問他,為什麼?為什麼娶了我不愛我?為什麼失約?為什麼紋魅魔?
但現如今,我沒有哭,也什麼都沒說。
直接轉身,做到一邊玩手機。
“你又怎麼了?不是,不就讓你做個飯嗎,那麼難?你能不能別老那麼情緒化,誰跟你似的。”
大概是看我不說話,他也意識到不對勁。
朝我走近,作勢搶我手機。
靠近的一瞬間,我就聞到了他身上甜到發齁的奶香味。
跟宋婉身上的一模一樣。
他說過,他不喜歡奶香味,不許我用。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他不是不喜歡奶香味,而是不想他出現在我身上。
“你生氣了?”
看我不理他,江衡眉心微動。
“我們公司今天突然加班,這我也沒料到嘛。”
正說著,男人手機響起一聲提示音。
再開口,已經換了說辭。
“行行行,您是爺~我自己去做總行了吧。”
說完,他轉身去了廚房。
時不時傳來隱忍的笑意。
我不停滑動屏幕,掩蓋自己亂成麻的心。
直到聞到一股糊味。
我不得不去廚房看一眼。
江衡不在。
鍋裏的水都要幹了。
我隻好替他盛出來。
就在這時,他落在灶台的手機亮了下。
是宋婉。
“江衡哥,嫂子不是有意罵我的,她可能是誤會了,你回去好好跟她說,別吵架好嗎?”
“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找你玩了。”
我的目光還沒從手機屏幕上挪走。
身後便傳來江衡的怒吼。
“你在幹什麼?”
“誰讓你看我手機的。”
他急切的上前,去搶手機。
我嫌惡的避開,卻腳底一滑,摔倒了地上。
熱湯澆了我一身。
我疼的冷汗直冒,站都站不起來。
他卻第一時間去撿掉到地上的手機,絲毫沒有要扶我的意思。
“真是笨死,你還能幹點什麼?”
直到他看清楚我的樣子,頸部連著胳膊皮膚通紅,一臉冷汗。
他眼裏的鄙夷再也不見,隻剩麵色慘敗,手足無措。
他拽起我就要去醫院,全然不顧外麵下著雨。
隻是,他這副好好先生的樣子,在車門打開的一瞬間化為虛無。
陪嫁車副駕上,貼著可愛的標簽。
【婉婉寶寶の專屬寶座】。
我識趣的做到後排。
江衡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是慶幸我沒坐宋婉的專屬位置,還是慶幸我沒發現他倆的私情。
他悄悄拿走了標貼。
卻忘了麵前還放著,跟宋婉的搖頭擺件。
看我沒什麼反應,他似乎鬆了口氣。
其實沒關係的,我的陪嫁車早就成了宋婉的專屬寶座。
不是嗎?
畢竟,就連車裏的香薰也是宋婉最愛的奶味。
我順手拿起一旁的福娃娃,想擋住鼻子。
仔細一看,上麵被人用口紅劃了個豬鼻。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我心疼的用袖子使勁擦,想把它擦幹淨。
江衡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開口解釋:“婉婉小孩脾氣,她就是覺得好玩,大不了我再給你買個就是了,別那麼小家子氣。”
她弄壞我的東西,還要怪我不夠大方。
我一個字都懶得給他說,拚命擦著手裏的娃娃。
看我不理他,他沉了臉,用力拍了下方向盤。
索性也不再說話,直奔醫院。
路上等紅綠燈間隙,他也不忘低頭看眼信息。
就在還差一個路口就到醫院的時候,宋婉打來電話。
我聽見她略帶哭腔的說:
“江衡哥,我肚子好痛啊,我好難受,你過來一下好不好。”
江衡看都沒看我一眼,掉頭就往宋婉小區方向走。
“放我下來,我自己去醫院。”
沒記錯的話,這已經不是宋婉第一次這麼做了。
我過生日,她就要江衡陪她過相識紀念日。
我急性腸胃炎,她就崴了腳
......
小腹墜疼感越來越強,我沒興趣去看他們郎情妾意。
隻想趕緊去醫院。
江衡卻置若罔聞,一心撲在宋婉身上。
車子剛停定,就看見宋婉滿麵春光,在路邊招手。
身邊是他們小團體的大偉和大楊。
宋婉撲進江衡懷裏,熱情的給了他一個大熊抱:
“三缺一,就等你啦!”
江衡一臉緊張的看著她。
“肚子好點了嗎。”
宋婉瞟了我一眼,撥了撥江衡的領口,順理成章的露出他鎖骨下若隱若現的紋身。
“哎呀,大姨媽來啦嘛,不過見到江衡哥。現在好多啦。”
聽宋婉沒事,江衡鬆了口氣。
接著像是想到什麼,抬頭看了我一眼,心虛的攏了攏領口。
順著他的目光,宋婉故作驚訝的問我:“老巫婆…哦不…嫂子也在啊。”
“嫂子,剛剛一時口誤,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們幾個向來喜歡給對方起外號。”
“就像我,江衡哥喜歡叫我崽崽。”
她又問:“一會我們要去喝酒打麻將,你去嗎,就是我們四個慣了,沒有你的位置噯。”
喝酒這個詞,一下子觸碰到了我敏感的神經。
那段被我刻意封存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
江衡他們四個從小一起玩到大,宋婉更是他們小團體裏的團寵。
那會兒剛跟江衡在一起,愛意正濃,明明自己不喜歡喝酒,卻為了融入他們,逼著自己和他們喝酒嗨皮。
結果成了他們的飯後談資。
宋婉帶頭嘲笑我的穿搭,diss我的長相。
當時江衡就在一旁默默看著。
甚至他還為了討宋婉歡心,讓人當眾讀我和他的聊天記錄。
我以為卑微的姿態能挽留他的愛。
但現實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宋婉一句酒味惡心,三更半夜,他們把酒精中毒,意識模糊的的我趕下車,差點被人撿屍。
要不是酒吧老板及時發現,我現在都不一定能站在這。
不過這事,江衡早忘了。
看我遲遲不說話,江衡一把把我拽下車。
“我們哥幾個一會要去打麻將喝酒,你先打車去醫院吧,又不是什麼大毛病,我忙完去接你。”
至於宋婉,她早就自覺坐上了副駕,宛然一副女主人模樣。
她打開車窗,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那薑瑭姐實在抱歉啦,誰讓江衡哥寵我慣了,這樣吧,等下我讓他給你帶份五紅湯,省得你瘦骨嶙峋,跟要死了似的。”
周圍瞬間爆發出一陣譏笑。
強烈的羞恥感,讓我紅了眼。
江衡看都沒看我一眼,眼神自始至終黏在宋婉身上。
“小饞貓。”
“你也是敢招惹她,她皮肉最值錢,萬一喝出個好歹來,指不定得跟她姐妹怎麼編排咱倆呢。”
原來,他一直覺得我矯情,在裝病。
往常這種時候,我必然已經崩潰,在大街上不顧形象,大吵大鬧。
但現在,我什麼都沒說,隻是囑咐了句:
“你們玩的開心。”
江衡瞳孔一縮,很快臉上又恢複了戲謔:
“沒你掃興怎麼會不開心。”
話落,車輛從我身邊飛馳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