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點點頭。
這個信息對我來說還是太超前了,我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重生......常發生在玄幻小說裏的劇情,怎麼可能發生在我們這幾個普通的大學生身上呢?而且還不止一次!
“那麼我經曆過的那次也就是你第二次重生,可是你從來沒告訴過我們遇害和重生的事啊。”我回憶著上一次,金羽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任何反常,真是令人不解。
“你以為我沒有嘗試過嗎?重生第一次,我就試著告訴你們。結果沒有一個人相信我,都說我是寫無限流小說寫傻了。”金羽是個業餘小寫手。
我撓了撓頭,仔細一想如果我不是親身經曆,也不可能相信眼前這一切。
“安眠藥!”我突然想起剛才自己的合理推測,“她用了安眠藥,才讓我們睡熟的!”
“沒錯,那就是她在上一次用的手段。那篇集市上的帖子是我發的,目的就是提醒你們。”金羽稱讚我的敏銳,隻死過一次就發現了盲點。
可惜現在不是恭維的時刻,我繼續追問:“上一次的手段?這又是什麼意思?裴萱薇每一次用的手段都不一樣?!”
“很可惜,是的。”
我崩潰了。這還怎麼玩啊?
“每一次死亡發生的時間,還有她使用的手段和工具都不同。”
我難以想象金羽是如何在那麼多次孤身一人奮戰的虐殺中熬了過來,又是如何才能用如此平靜的聲音說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上一次是安眠藥和水果刀,這個我記得。那前兩次呢?”
“第一次死亡發生在2月21日晚上八點左右。當時咱們剛從校外的燒烤店回來,結果就被黑著燈埋伏在宿舍的裴萱薇襲擊了。她拉了電閘,打不開燈,她不知道從哪裏偷來一把除草用的釘耙亂拍。”
“那也不可能一對五吧?她可能打得過我們五個大活人?”
“那你就天真了,你之前的安眠藥猜測隻對了一半。清華大學投毒案,你肯定看過吧。”
我點點頭,“也就是說,她早就決定對我們幾個下毒手了?所以早就在水杯裏下了慢性毒藥?”
“不錯。我猜你還想問,我們都是文科生,哪來的化學品。”
不愧是重生過三次的,一下子就猜中我肚子裏的蛔蟲。
“我知道了,是她學生物的男朋友。”
(四)
“裴萱薇的男朋友不是你介紹的嗎?”大一下的時候,裴萱薇剛跟摳搜的網戀對象分手,轉頭就要求我們給她介紹對象。
金羽介紹的是自己高中同學,倆人聊了沒有三天就確定了關係,快得嚇人。
“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金羽大學最後悔做的事top1:給裴萱薇介紹男朋友。”
“她男朋友人咋樣?你倆高中熟嗎?”
“要說熟麼,也不算特別熟。不過那個男的好像談過挺多任女朋友,每次分手都鬧得很不愉快。”
“還好還好,”我安慰道,“至少我們現在摸清了她那些化學品的來源。”
“還有第二次呢?”我跺著腳,看了一眼手機,馬上就要關宿舍門了。
“第二次同樣發生在2月21日半夜,不過跟你經曆的那一次不同,是在天亮之前。裴萱薇趁我們還在睡覺,點燃了整個宿舍。”
“?所以我們就被活活燒死了?”
“我認為,準確來說,是被濃煙嗆死的。”
“行吧,哪個都不好受。”
裴萱薇的凶狠毒辣和心理變態程度遠超出我的想象。
“她回來了。別出聲。”金羽用眼神示意我躲在一直沒被修剪的冬青後麵,我第一次感謝它的肆意生長和園丁的懶惰。裴萱薇沒有注意到我們,徑直走進了大樓。
“跟在她後麵,我們也回去。”我拉著金羽貼著宿舍樓邊快步走進東邊小門,趕在裴萱薇之前回了宿舍。
裴萱薇回宿舍後一言不發,把隨身帶回來的黑色塑料袋扔在桌子上,脫下黑色長襖就爬上床躺下了。
“裴萱薇,你回來晚了又不知道關門關燈!”文迪的床離燈最近,隻好自己下了床關門關燈,“神經病。”文迪小聲嘟囔。
我跟金羽已經上了床,電燈啪嗒一下摁滅了,整個宿舍亮起六盞小燈。
【我:你說,如果咱們兩個同時告訴她們重生的事,會不會可信度更高一些?】
【金羽:這個我還沒想過,不過現在有兩個人,比我一個人對抗她勝算大得多。】
【我:如果要說,也不能全告訴她們。舍長那裏先不說,如果她知道了,那所有人都知道了。萬一引起恐慌,恐怕驚動了裴,提前動手也不是不可能。】
【金羽:宋媛昭也不行。第一次的時候,我在宿舍告訴你們的時候,她還沒聽完我說的就戴上耳機看直播了。。。】
我選了個哭笑不得的emoji發了過去。
既然花葳蕤不行,宋媛昭也不行,裴萱薇是始作俑者自然不能透露,那就隻剩文迪了。
【我:你在什麼時候會百分百信任別人?】
【金羽:百分百?這好像不可能吧。】
【我:對,就是不可能。所以無論對誰,我們都不能把真相全盤托出。隻要讓文迪相信她能相信的部分就好了。】
金羽發來握手的表情包。
行動正式開始!
【我:我突然想起來,裴萱薇殺人是因為我們小組合作沒帶她。那如果我們把她帶上了,不就不會死了?】
【金羽:好主意啊!我前幾次隻想著防著她,還沒想過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重生的疲憊和計劃的勞頓讓我很容易就入睡,睡夢裏我模模糊糊看見整個宿舍被大火吞噬,熊熊烈焰向上瘋長,濃煙彌漫......
距離全員被殺還有63h。
“什麼?你倆要帶她?咱們昨天不是說好了嗎。”花葳蕤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靜,她趕緊扭頭確認裴萱薇不在宿舍裏,鬆了口氣。
“不行,我也不同意。她交作業的時候什麼樣你們又不是沒見過,到時候她的部分在最後一分鐘交一份純ai就老實了!”文迪也跟著大力反對。
宋媛昭沒說話,隻是用勺子攪著泡好的燕麥,碰著杯壁丁零作響。
文迪拿了刷牙杯要去洗漱間,我跟了上去,回頭示意金羽跟上。
“文迪。”
文迪接好漱口水,抬眼就看見我倆站在旁邊,“你倆咋想的啊?”
“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跟金羽上廁所的時候,聽見裴萱薇在跟男朋友打電話。”
“這有啥,他倆不是天天晚上煲電話粥嗎?”文迪已經把擠好牙膏的軟毛牙刷塞進嘴裏了。
“重要的是她說的內容。她說,如果我們這次小組討論不帶她,就讓她男朋友來把我們都揍一頓。”我靈機一動。
“而且她還說反正她那裏有刀,真要打起來,隨便捅幾下也夠我們受得了。”金羽補充道。
文迪刷牙的動作停滯了幾秒鐘,“不是,她什麼時候知道咱們不準備帶她了?你們說漏嘴了?”
不愧是文迪,不但相信了,還幫我靈機一動的漏洞找了個好理由。
我跟金羽無辜地點了點頭。
“哎呀!這下可麻煩了。”文迪咕嚕嚕地漱口,下巴的沫都忘記擦就開始想起了對策,“那咱們先把她所有危險物品找出來,然後扔掉或者藏起來。”
這節早八除了裴萱薇有課,我們幾個都沒有課。
文迪關緊宿舍門,現在宿舍裏隻有我們三個,葳蕤和宋媛昭去買飯還沒有回來。
“先從她昨天拿回來的黑色塑料袋開搜吧。誰知道她有沒有買什麼危險刀具。”文迪提議。
我和金羽說好。
文迪嫌棄地解開黑色塑料袋,滿滿一袋都是藥盒。
“米索前列醇片,這是啥藥?你們快拍照搜一下。”
金羽拿起手機拍了一下。
“可用於終止......妊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