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客要租我家毛坯房,開口就是20年
租客要找我租房,張口就是租20年,不肯短租。
我說這房子是毛坯房,沒法住,他卻說會自己出資對房屋進行裝修。
我不懂他為什麼要租這麼久,問他:“自己買一套不好嗎?”
他推說:“我存款不夠。”
可算上裝修,他明明可以租周圍更有性價比的房子。
我因為家裏急需用錢,最後還是租了。
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租這麼久,直到我發現......
1
防盜門被撬開時,我正對著監控畫麵發呆。
屏幕裏那個叫周延的男人站在承重牆前,手指一寸寸撫過斑駁的水泥牆麵。
他身後堆著三十多袋未開封的水泥,在昏黃的壁燈下像排列整齊的棺槨。
“周先生,您確定要把這麵牆加厚二十公分?”裝修師傅再三確認。
“按我說的做。”周延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鐵鏽。
監控鏡頭忽然劇烈晃動,畫麵最後定格在他轉身時脖頸處一閃而過的疤痕,形似月牙。
我攥緊手機衝進電梯。
三個月前,他和我簽下為期二十年的租賃合同時,這個自稱簽過無數票單的男人卻因為用力過猛,鋼筆尖戳破了合同紙。
當時我以為那是付款焦慮的手抖,直到昨夜物業說他在搬運裝修材料——整整兩噸水泥。
樓道裏彌漫著刺鼻的石灰味。
604室虛掩的門縫中滲出陰冷的風,刮得我後頸發麻。推開門的瞬間,衝擊鑽的轟鳴戛然而止。
“林小姐?”周延站在滿地電纜線中間,黑色工裝褲沾滿牆灰。他的目光掃過我手中的產權證,喉結動了動,“來看裝修進度?”
我盯著他腳邊的電鎬。鋒利的鑽頭上沾著暗紅色碎屑,像是陳年血跡。“物業說您連續三晚通宵施工,隔壁老太太的心臟......”
“這是尾款。”他突然遞來信封,嶄新的紙幣邊緣割得我掌心發痛,“您上次說伯母要做心臟搭橋?”
記憶閃回上周醫院。
繳費窗口前,我哭著掛斷一通接一通的催債電話。轉身就看見他站在急診室綠漆長椅旁,白熾燈在他臉上投下柵欄狀的陰影。
此刻他離我太近,能聞到他袖口漂白劑都蓋不住的鐵鏽味。“周先生不覺得奇怪嗎?”我後退半步,“您裝修的每一處改動,都在破壞房屋結構。”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窗外驚雷炸響,閃電照亮他右手小指殘缺的指甲蓋。這個特征讓我想起什麼,記憶卻像蒙著霧氣的鏡子。
手機在此時震動。老鄰居張嬸發來消息:“小夏,你爸當年承建的爛尾樓......”
又一條:“當年工頭右手小指是不是缺了塊指甲?”
暴雨拍打著陽台圍欄。
周延突然抓住我手腕,信封裏的紙幣漫天散落:“林小姐最好別多管閑事。”
他握得越來越緊,“就像十五年前那個雨夜,你父親不該打開頂樓那扇門。”
2
記憶轟然洞開。
2007年9月13日,父親說要去驗收新樓盤,從此再沒回家。
警察在頂樓發現大量噴濺狀血跡,卻沒有屍體。而此刻眼前晃動的殘缺指甲,與當年工頭遞煙時的手完美重合。
水泥碎屑在指尖撚開時,我聞到了鬆節油的味道。
這個發現讓我在建材市場怔忡了十分鐘。
童年記憶裏,父親沾滿油漆的工裝褲總是散發著這種刺鼻氣息,混合著永遠洗不掉的鐵鏽味。而現在,周延的西裝內袋正露出半截鬆節油瓶,標簽上的生產日期是2005年。
“林小姐對建築材料感興趣?”陰冷的聲音從背後貼上來。周延蒼白的臉映在五金店玻璃櫥窗上,與父親泛黃的證件照產生詭異的重疊。
我攥緊裝著水泥樣本的手提包,“來買防水塗料。”
他低笑出聲,呼吸噴在我耳後激起成片戰栗。“頂樓露台滲水十五年都沒修好,”他突然用方言說道,“夏夏還是這麼不會撒謊。”
血液在太陽穴突突跳動。這個稱呼隻有老家人才知道,而當我瞥見他頸間滑出的翡翠觀音,吊墜背麵“林“字刻痕清晰可見——那本該隨著父親深埋地下的傳家寶。
暴雨在午夜如期而至。
我蜷縮在物業監控室,看著604室紅外影像裏晃動的黑影。
周延正將某種長條形物體塞進新砌的夾牆,動作虔誠得像在安放骨灰盒。
“這層住戶最近投訴下水道反味。“值班保安嘟囔著切換畫麵,“說是像死老鼠......”
我猛地搶過鼠標回放。
上周三淩晨三點,周延拖著黑色塑膠袋進電梯,袋角滲出深色液體在攝像頭下泛著可怖的光。
裏麵裝的,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