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二婚的能看得上你就不錯了!”
“你都多大了?30了!你還挑人家?你有啥資本挑?”
在我又一次拒絕去見弟弟介紹的相親對象時。
我爸媽和我弟集體爆發了。
他們以我未婚為由霸占我的房子。
現在,他們聯合起來把我當成交易的砝碼。
曾經,為了所謂的家和萬事興。
我不敢反抗,總是默默忍下。
可是,這一次,我不打算忍了。
1
“姐,咱媽病了,你趕緊回家一趟。”
正在上班的我,突然接到弟弟的電話。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病了?”
我的心像是漏掉了一拍,整個人立馬緊繃。
“你先回來再說吧。”
弟弟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著急忙慌的和領導請了假飛奔回家。
我媽正在臥室休息。
我爸和我弟在客廳坐著。
神色嚴峻。
“爸,我媽......”
未等我話出口,我爸將手裏的一疊紙照著我的臉扔了過來。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你非要把大家都逼瘋嗎?”
我腦子裏一片空白。
臉上的灼熱和內心的震驚交織在一起,讓我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我撿起散落地上的紙張。
是媽媽的診斷書。
紙張的下方赫然幾個大字:輕度抑鬱症、狂躁症。
“這?怎麼會?”
“姐,咱媽因為你的終身大事一宿一宿的失眠。今天帶她去醫院本想整點治療失眠的藥調理一下,結果醫生說是抑鬱症。”
“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造孽呦!”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們不知道,早在三年前,我已經開始吃治療抑鬱症的藥了。
25歲時,我用省吃儉用的積蓄首付了一套兩居室。
我以為家裏人會為我高興。
卻沒想到父母竟大發雷霆。
爸媽說女生買什麼房子,以後有婆家張羅。
他們罵我敗家子,白眼狼。
於是,我的房子,被他們強行征用,成為了弟弟的婚房。
後來,他們說我總是加班,沒時間談戀愛,強迫我換工作。
那份工作雖然忙碌,但是薪資豐厚。
靠著那份工作我才攢夠了房子的首付。
我第一次對他們說了不。
沒想到,我爸媽去到公司大鬧了一場。
說公司壓榨勞動力,耽誤我的個人生活。
於是,我被公司辭退。
在同事的注目禮下灰溜溜的走人。
如今我在一家小公司,早九晚五,還著房貸租著房。
過著撐不著餓不死的生活。
三年前,我開始出現持續性失眠低熱等症狀。
醫生說是抑鬱症引起的功能性紊亂。
“誰把她喊回來的?”
我媽打開臥室門,站在走道大喊。
“媽你醒了?姐回來看看你。”
“用不著她假模假樣的關心。”
我媽走到客廳坐下。
“她但凡有點良心,都不會讓父母操心發愁。”
“誰家好人家的閨女30歲了不結婚?說出去我和你爸這張老臉都沒地兒放。”
“最近幾年,我連朋友同事的聚會都不敢去。”
“去了幹嘛?人家炫女婿炫外孫,我幹嘛?我頭都抬不起來!”
我媽一句接一句,語速快得像機關槍掃射。
其間夾雜著高分貝的怒吼,言辭像利刃般犀利。
那股子洶湧的氣勢,似要將我這個罪人生吞活剝。
我在內心勸慰自己:她是病人,狂躁症就是這樣的。
“媽,診斷書上麵寫了,讓你按時吃藥,少生氣。”
我走上前坐在她旁邊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你要是結婚了我還能生氣嗎?看見你在我眼前轉悠就來氣。”
“行了行了,你要是真為了你媽好,就趕緊把自己嫁出去。你媽心病沒了,不用吃藥就能好。”
我爸在一旁不耐煩地吼著。
“解決解決,我前幾天剛給我姐介紹了一個男生,正說著最近安排他們見一麵呢。”
我弟朝我使著眼色,示意我不要說話。
我媽看向我弟的眼神立馬變得柔和。
“也就你體諒我們的心。是媽不好,讓你攤上這麼個不爭氣的姐。”
2
“姐,咱爸媽的話你別往心裏去。他們也是為了你好,替你著急。”
我和弟弟一起出了家門,並肩走在路上。
“我不是不結婚,隻是還沒遇見喜歡的。”
弟弟側頭看著我。
“姐,婚姻哪這麼多喜歡,不都是柴米油鹽的日子,湊合過日子罷了。”
這麼多年,我已經懶得和他爭辯。
“我還得回公司一趟,先走了。”
“行吧,那我也回家了,娜娜還在家等我。”
娜娜是我的弟媳,已經懷孕6個月了。
而他口中的“家”,是我辛辛苦苦攢下的房子。
當初議婚的時候,娜娜明確表示不會和公婆同住,必須有自己的婚房。
於是爸媽便打起了我房子的主意。
在他們眼裏,女兒的東西都是娘家的,他們自然有處置權。
“思思,你把房子過戶給你弟吧,都是一家人,以後你出嫁了還得你弟弟幫你撐門麵呢。”
“你一個女孩子要房子有什麼用。”
“他是你親弟弟,是老趙家的獨苗,你幫他不是應該的嗎?”
我堅決不同意。
為此我爸媽對我破口大罵。
不久之後,親戚們的電話輪番轟炸,七大姑八大姨都成了爸媽的說客。
“你爸媽養你這麼大,一套房子你都不舍得回報?”
“女孩子別這麼自私,掙得再多,將來還不都是娘家的。”
我被他們連珠炮似的指責噎得說不出話。
走在小區裏,鄰居們看我的眼神也開始異樣,竊竊私語像冷風般鑽進耳朵。
爸媽在外麵不知怎麼編排我。
讓我成為了眾人眼裏忘恩負義、忤逆不孝的惡人。
有一回,我親耳聽到隔壁大媽跟人念叨:
“老趙家那閨女,太不懂事,爹媽讓她幫弟弟都不肯,白養了。”
那一刻,我手腳冰涼,滿心的委屈如決堤洪水。
麵對親情的絞殺、輿論的重壓,道德的綁架。
我妥協了,但又沒完全妥協。
我答應把房子騰給弟弟結婚用。
但是不能過戶,房子還是我的,他們可以暫時住著,我會繼續還房貸。
等他們攢夠錢,買了新房,就必須搬出去。
“曉東......”
我叫住了弟弟。
“還有什麼事兒嗎姐?”
“娜娜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能吃能喝,你就等著當姑姑就好了。”
說到弟媳和孩子,弟弟收不住的笑意。
“曉東,你們結婚也這麼多年了,眼看這孩子也要生了,買房的計劃有沒有提上日程?”
弟弟的笑意瞬間收攏。
“姐你沒結婚,你根本不知道過日子花銷有多大。娜娜馬上就要生了,有了孩子花錢的地方更多。”
“可是......”
“姐你有這閑工夫,不如想想怎麼趕緊把自己嫁出去吧。咱媽都那個樣子了,你就當可憐可憐她吧。”
弟弟說完轉身離去。
看著曾經在我屁股後邊的小家夥如今變成這副嘴臉。
我一陣心寒。
沒過幾天,弟弟給我打電話。
說是有一個條件相當不錯的男士,要介紹給我。
我以為弟弟是為了哄媽媽開心。
誰知他真的要給我介紹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