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一滯,“廣誌,你要幹什麼?”
“哼!終於被我親手抓住了你這個奸細!”程廣誌冷冷地看著我,像是在看自己的敵人,“虧得文傑大義滅親,親口跟我說讓我守住這條路,免得你去給那群土匪通風報信!”
“顧蘭花,難道你忘了你爹娘在土匪手裏被砍斷了四肢,仍舊沒有出賣鄉親們。可你卻因為嫉妒,就跟土匪狼狽為奸,你對得起他們嗎?”
我滿腦袋都是問號。
遲了片刻,我才弄清楚他在說什麼。
前世劉文傑也是這樣給我扣上了通匪的罪名。
他還說就是我給那些土匪通風報信,他們才會知道物資運輸的具體時間,也是我暴露了趙連翹的位置,就是為了頂替她的工作。
難道劉文傑也重生了?
因此他認定了小侄女是在撒謊。
但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在程廣誌的麵前顛倒是非,絕了我們僅存的生路。
我知道三兩句話解釋不清楚,隻能抱著他的手臂哀求,“廣誌,我絕不可能給土匪通風報信。那群土匪是想來搶我們的救災物資,而且他們還埋了地雷要炸翻所有的車輛,可劉文傑卻提前把所有民兵調走去幫趙連翹撐場麵了。”
“我求求你相信我的話,趕緊帶人去支援,否則,不僅物資沒了,村子也會遭殃。”
大概是看我的態度足夠誠懇,程廣誌猶豫了一瞬。
但下一瞬,他就厭惡地質問我,“顧蘭花你倒是挺會編瞎話的,可惜不會信你的鬼話!可笑你居然這麼詆毀文傑,還說他為了給一個女人撐場麵把所有人都帶走,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
“文傑可是十裏八村最有名望,最負責的民兵隊長了。他可是軍人出身,根本不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麵對他不屑的眼神,我隻覺得百口莫辯,“隻要你帶人去看看,就知道我到底有沒有撒謊了。”
“要是我帶人去了才是中了你的圈套!顧蘭花,你休想去給土匪通風報信!”
程廣誌直接拿住了繩子,把我的脖子跟雙手雙腳緊緊地勒在了一起。
“顧蘭花,我這都是為了你好。文傑臨走之前交代我,隻要你認錯,態度良好,就給你一個機會。不然他早就把你送去吃槍子了,他對你那麼好,你得知足。”
劉文傑對我好?
或許吧,但那是在趙連翹沒回來的時候,我們的確是度過了一段幸福的生活。
我爹娘都是獵戶,在一次土匪進村搶劫的時候,拚死救下了劉文傑跟他的小侄女。
那時的他也才是個十二歲的少年,他的全家都被土匪殺了。
我跟我哥也成了孤兒,但為了我們能好好活著,我哥一直拚了命的幹活養活我們三個小的。
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劉文傑跪在地上,親口對我哥發誓,以後一定會報答我們一家的恩德,照顧我一輩子。
我跟我哥都相信他的話,一直把他當成一家人。
他去參軍,還說回來就娶我。
我主動放棄學業,無怨無悔地幫他帶大了小侄女,一直等他退伍回來。
他一直沒有主動提娶我過門,甚至總是躲著我。
就在我想要放棄的時候,他卻突然要跟我結婚,可婚後,除了在床上,他從來不跟我主動親近。
村子裏的嬸子都說過日子就是這樣的,我就壓下了心中的委屈。
可那天,村裏唯一的大學生趙連翹回來的時候,看到他那副殷切的樣子,我就知道原來他也是會主動熱情的。
他舍不得趙連翹幹一點的農活,還會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幫她置辦房子,養得她雙手嬌嫩。
他對我,甚至沒有對趙連翹十分之一的好。
我眼眶泛酸,卻強行咽了回去,我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援兵,解救村子裏的人。
程廣誌始終不肯相信我的話,那我就隻能想其他的辦法。
鎮子上有一個公安局,我知道有一條小路能節省不少的時間,應該可以在天亮之前來得及帶人回來。
但沒想到,程廣誌卻不肯鬆開繩子。
“你休想去給土匪通風報信!”
“放開我,我要去找公安求助!”我努力想要掙脫繩子的束縛,“快點給我鬆開!”
“你休想!”
程廣誌憤怒之際,一巴掌就打在了我的臉上。
我腦子裏麵嗡嗡作響,雙眼一陣發黑。
他拖著繩子就往他們村子走。
我不住地懇求他,不顧自己被磨疼的手臂,“程廣誌你趕緊給我解開繩子,再晚真的就來不及了!”
“你可真是滿嘴瞎話!”程廣誌氣得,直接把我綁在了他們村頭的石磨上,“我絕對不能看著你犯錯誤,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
我眼瞧著天色越來越亮,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就在這時,他看到村子裏的民兵隊長帶著人拿著武器直奔我們村的方向。
見到他,那幾個人忙過來彙報。
“程書記,剛才有人去下河村的時候,看到不遠處有一輛貨車翻了,還說正在有土匪搶東西,我們得趕緊去支援!”
瞬間,程廣誌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