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宋景行離去後,孟挽月這才卸下所有偽裝,她無力的對謝北開口道。
“太傅,多謝。”
謝北什麼話也沒說,隻是伸手在她的頭上輕輕揉了揉。
就好像多年前,她做錯了事,以為自己要被他責罰,結果他卻隻是如此,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而已。
謝北總是出現在她最窘迫的時候,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是如此。
弄到這個局麵,肯定沒有辦法再試婚紗了,謝北主動提出送她回家,她也沒有推辭。
路上,她忽然接到消息,說黎歡歡出車禍了。
宋景行對黎歡歡那麼重視,如今她出車禍,他還不知道多緊張。
果不其然,黎歡歡出了搶救室後,仍舊昏迷不醒,宋景行為此心急如焚,親自三拜九叩從寒山寺的山腳下,一路跪到了山頂,為她祈福。
新聞上他虔誠的跪拜照片,火遍全網,評論裏一片感歎聲。
“這世間,竟然還有這麼癡情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得到他的愛啊……”
“誰說京圈太子爺是花花公子的,我看分明是當今第一癡情,之前不過是沒遇到自己深愛的人罷了。”
不過是,之前沒遇到自己深愛的人罷了……
孟挽月看著他這副模樣,心疼得好像快要裂開。
她獨自一人前往了寒山寺,這座山整整有一千多米高,即便她隻是緩緩步行,也用了大半天,累的喘不過氣來。
她無法想象,他是如何一步一跪拜的爬上山頂的。
她一直不願意接受,在他的心中,最重要的人如今已經不是自己了。
可現實便是,樁樁件件細節的大小事都在提醒她,如今他最愛的人,是黎歡歡。
雨下得很大,她絕望的站在雨中,任由雨將自己淋得透濕。
不知何時,頭頂忽然多出一把傘來。
她蒼然回頭,一眼對視上謝北清澈而又深沉的眸子。
他將傘往她的那邊傾斜了些,微微歎了口氣。
“想哭便哭吧。”
孟挽月站在傘下,再無忍不住,緩緩蹲下身子,埋頭哭了起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雨停了,她的心也碎了。
最後,她走進寺廟,虔誠的上了一炷香。
她不知道要求什麼,原來的世界回不去了,原來的人,也不再愛她了。
直到整炷香燃盡,她才抖了抖手上的香灰,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轉身離開。
可就在離開之際,身後忽然有人忽然叫住了她。
“施主,留步。”
孟挽月回頭,隻看見寺廟住持正朝她走來,“施主,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便切莫在這個世界停留。”
孟挽月身子微微一僵,聲音有些顫抖,“敢問住持,如何得知?”
住持目光平和,“世間萬物,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施主的命數,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孟挽月隻覺心頭苦澀蔓延,“我又何嘗不想回去,可是,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就算回去,國滅了,家也沒了。
住持搖了搖頭,“柳暗花明又一村,從來處來,從去處去,阿彌陀佛。”
孟挽月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唯有站在身旁的謝北,此刻眼神晦暗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