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書意沒想到,宋聞卿認不出她這個人,卻認得出這條手鏈。
她心裏交織著複雜情緒,正要開口,卻被顏以茉打斷了。
“書意,你沒有經過我的允許,為什麼把我的手鏈拿走了?”
說完,顏以茉便走過來想把手鏈搶走,尖銳的指甲在她手背上劃出幾道血痕。
顏書意痛到悶哼一聲,用力想抽出手,她卻趁勢往身後一倒。
看到這一幕,宋聞卿臉色驟變,本能地把顏以茉護進懷裏,看向顏書意的目光陰沉無比。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
“原來你是偷了以茉的手鏈,被揭穿後還氣急敗壞的對以茉動手,顏書意,你當真讓人惡心!”
看到他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就信了顏以茉的話,顏書意身上泛起寒意。
她抬起那隻正在淌血的手,語氣裏是無法掩飾的絕望和痛楚。
“你既然記得這條手鏈,難道就注意不到你複明後,從未見過顏以茉戴過這條手鏈嗎?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這條手鏈的存在,也根本不是你認定的那個……”
顏書意身字字泣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顏父抬手扇了一耳光。
她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製地往香檳塔上倒去。
幾百個杯子齊齊砸在她身上,將她渾身澆得濕透。
她重重摔倒在地,身上被砸得滿是青痕鮮血,痛得眼淚直流。
顏母沉著臉走到她麵前,將手裏的紅酒直接淋在她臉上,聲音冷厲。
“茉茉不戴,是因為手鏈意外弄壞,被送去修補了。今天管家剛取回來,你就趁著我們不在家偷偷戴上了,還妄想據為己有?”
“平日裏你在家鬧就算了,今天可是你姐姐的生日,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演這一出,把我們顏家的臉都丟光了!這可是你奶奶生前最珍視的首飾,是留給她最寶貝的茉茉的,怎麼可能屬於你?”
顏父也和顏母一唱一和的,瞬間就讓宋聞卿認定他們說得才是事實。
他哄好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委屈至極的顏以茉,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痕。
隨後,他走到顏書意身邊蹲下,抬起她那傷痕累累的手腕。
他把手鏈取下來,用手帕擦去血痕,戴在顏以茉手上,滿臉珍視。
“茉茉,這條手鏈寄托著你奶奶對你的愛,也承載著我們在一起那五年的回憶,我不會讓任何人玷汙它。”
他堅定地說完這句話,隨後看向顏父,語氣像結了冰一樣。
“顏叔叔,私自盜取家中財務、品行不端,顏家難道不該實施家法?”
顏父連連點頭,立即叫人取來了鞭子,親自拿在手上。
“按照家規,顏書意今天犯的錯,應當領受五十鞭!我顏某人教女無方,驚擾了大家的興致,今天就當眾教訓這個不孝女,以正家風!”
說著,他揮起鞭子,狠狠抽了下去。
咻地一聲,顏書意的後背被打得皮開肉綻,渾身顫抖不停。
淒厲的尖叫聲響徹大廳,血汩汩留下來,很快就染紅了她全身。
她疼到意識都模糊了,喉嚨裏擠出一些破碎的痛苦呻吟。
“我沒有偷東西,那條手鏈……本來就是……我的,是……奶奶送給我的!”
看著她倒在血泊裏掙紮的慘狀,宋聞卿沒有憐憫,而是捂住了顏以茉的眼,帶著她離開了。
目睹兩個人漸行漸遠的身影,顏書意合上血紅的眼。
她死死咬著糊滿了血淚的嘴唇,強忍著痛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懲罰完,顏父顏母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離開了。
大廳的賓客、服務員們也嗤諷著接連離場,沒有人理會她。
她遍體鱗傷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燈光也熄滅了。
隻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徹底將她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