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花錢又欠人情,答應白替別人上仨月夜班,才把票弄到手。
但他一直沒買。
今天買回來也算是喜事一樁,衝一下最近的喪氣。
我去鎮上置辦年貨,遠遠地看著沈建城和蘭芝從供銷社出來了。
蘭芝滿臉笑容,麵色紅潤,穿著一件紫大衣。
沈建城騎車帶著她,倆人邊走邊說話。
【倆人自然又親昵的樣子,就像兩口子一樣。】
【媳婦兒倒像外人了。】
我感到一陣陣的心酸和絕望。
我每天早出晚歸地工作,精打細算地過日子。
甚至孩子流產的消息都不願讓他知道,怕他也跟著傷心。
可他隻管成天領著許蘭芝買新衣裳。
我幾年如一日的付出他沒看在眼裏。
許蘭芝的笑臉倒是讓他笑開懷了。
我滿心悲涼地回到家裏。
看見許蘭芝屋裏有一台新電視!
我看著屋裏人們喜氣洋洋的臉,問沈建城:
“電視為什麼放這裏?”
屋裏一下子安靜了。
沈建城把我拽到院子裏。
他皺著眉頭嗬斥我:
“這麼高興的時候,你說那些掃興的話幹什麼!”
我忍著委屈和眼淚。
“我弄的票,你出的錢。”
“買了電視機放到許蘭芝屋裏算什麼?”
沈建城一臉不耐煩,又理所當然的說:
“就你斤斤計較!反正電視也是給大寶看的。”
“他喜歡蘭芝,成天往那屋跑,就放那兒吧!”
院子裏動靜很大,許蘭芝出來了。
“嫂子,我不知道票是你找的。”
“你別和建城哥吵。”
“你罵我吧。”
她一邊說,一邊哭著跪坐在地上。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沈建城連忙扶起許蘭芝。
【許蘭芝一說在屋裏悶著無聊,他就買了電視回來解悶。】
【差別對待不要太明顯了啊!】
看著天書,我想到了去年冬天。
那天下大雪,他讓我往老家給婆婆送棉衣,路滑我摔斷了腿。
他責怪我什麼事兒也辦不好。
他說要去上班,沒時間帶我去衛生院,讓我自己在家養養。
出門時看見許蘭芝手指劃破一層皮。
他扔下公文包,緊張地帶著她去鎮上衛生院消毒,包紮。
我紅著眼眶問他:
“這麼多年,你有沒有把我當妻子看待?”
他一臉厭惡地看著我,瞪著眼睛吼道:
“趙紅梅,你在胡攪蠻纏什麼!”
“本來高高興興的事,你一來就弄得雞飛狗跳的!”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絲毫不維護我,也不顧及我的感受。
他早就不愛我了。
可笑我還期盼他的回心轉意。
我的眼淚掉了下來。
“咱倆離婚吧。”
沈建城愣了一下,繼而皺著眉頭說: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你看看自己像什麼樣子!”
我扯了扯嘴角。
既然你心裏沒有我,那我們就一拍兩散吧。
“我鬧?”
“當初小叔子死了,你要養活她們娘倆,把你掙的錢都給了蘭芝。”
“一年裏有三百天都在蘭芝屋裏吃飯。”
一時之間,周圍鄰居們都竊竊私語。
蘭芝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