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前夕,我還在為了一毛錢和買菜阿姨爭吵半小時。
回到家,我剛想和季瑾川分享自己又省下多少錢。
卻聽見臥室裏,季瑾川和朋友的對話。
“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億萬的身家,為什麼非要在嫂子跟前裝窮。說真的,嫂子每天為了攢錢,挺著個大肚子還要去做保潔,一毛一毛的省錢,我看著都有些不忍心了。”
季瑾川聲音冷淡。
“當初她救了我,我會用一生去陪伴她來報恩。但是欣怡未婚就給我生了個孩子,我的財產全都會給欣怡和孩子的。”
淚水失控滑落。
原來我苦心經營的婚姻,省吃省喝的攢錢,都隻是一個巨大的騙局。
他心裏愛的趙欣怡,期待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既然我的存在阻礙了他們,我離開就是了。
......
聽到他們的對話,我的心裏像是被刀割了一樣。
當初他家破產,趙欣怡立刻出國,季瑾川深受打擊,投湖自盡了。
秋天的水冰冷徹骨。
我不顧經期下水救他,差點就死了。
季瑾川醒來後,就和我結婚。
結婚七年,我掏心掏肺的對他,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
菜脫力掉在地上,幹癟蔫巴的菜葉清楚地告訴我,為了一毛錢和別人爭執半小時,是多可笑。
腹部突然傳出一陣劇痛,我猛地跌坐在地上。
羊水混合著鮮血流了一地,在狹小的空間裏顯得更加可怕。
季瑾川聽到聲音,神色慌張地衝出門。
“寧寧你怎麼回來了?”
我扶著肚子,疼得冷汗直冒。
“買完菜剛回來肚子就疼的厲害,快送我去醫院。”
季瑾川聞言連忙撥打急救電話。
親眼看著我被推進手術室,他才鬆了口氣。
手術後,我是被吵醒的。
四人間的病房裏擠滿了人,見我醒來,護士拿著繳費單催我快點交齊住院費。
我撐著虛弱的身體,一點點挪向繳費處。
路過兒科診室,我聽見了季瑾川的聲音。
“用最好的藥,錢不是問題。”
我心頭猛的一跳,以為是我的小寶出了什麼事。
可等我順著門縫去看,卻看見趙欣怡和她的孩子軒軒。
他們穿著一身限定高奢,而小寶卻剛出生就穿著粗糙的衣服。
甚至嬌嫩的皮膚都被磨得通紅。
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不明白自己還在期待什麼。
季瑾川還在輕柔的哄著軒軒打針。
我轉身用身上剩下的錢交完住院費。
等我抱著小寶回到病房後,季瑾川已經在病房等著了。
他擰著眉,臉上有些心疼,更多的是煩躁。
“你剛生完孩子,帶著他亂跑什麼?”
這幅樣子和剛才在趙欣怡身邊截然不同。
倒是讓我想起來,剛懷孕時,季瑾川也是現在這樣。
冰冷,陰鬱地說,“打了,家裏沒錢多養一個孩子。”
以為他是真的擔心沒錢養活孩子,我拚命地掙錢。
在公司時,瘋狂加班,下班了就去兼職。
請了產假後,我甚至去做了保潔。
現在才知道,這隻不過是怕我的孩子搶了趙欣怡和軒軒的財產。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躺在病床上。
抬眼看向季瑾川。
“孩子想好取什麼名字了嗎?”
季瑾川愣了一下,冷淡道。
“沒想過。”
聞言我笑了。
我親眼見過趙欣怡在朋友圈征求孩子名字的時候,季瑾川翻遍了古詩書籍,挑了三天三夜才選出一個名字。
到了我的孩子,就變成沒想過了。
我笑了笑,發消息聯係律師給我準備好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