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琦姐姐別氣，為這種人不值得。”

“他一家幾口埋在個破墓地，所以想挖墳賣地搞點分紅唄。”

“被拆穿了就惱羞成怒，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何遠舟裝出寬容大度的樣子，還替我說起話來。

蘇琦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遠舟你就是人善被人欺！”

“他這種孽障見錢眼開，連自己死了的爸媽哥哥都不放過，活該坐牢！”

我抱著腿癱倒在地上，聽兩人顛倒黑白。

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眼前天旋地轉。

用最後一絲力氣，我抓住蘇琦的褲腿。

“我，哮喘......藥......”

蘇琦嫌惡地抽開我的手，順勢將我踢開。

“還用上苦肉計了！我讓你裝，裝個夠！”

說著她掀開我的衣服裏層，掏出哮喘藥，全部倒進下水道。

蘇琦惡毒的笑臉漸漸虛化。

我痛苦地掐著自己脖子口吐白沫，暈厥過去。

我夢見了三年前和爸媽哥哥團圓的場景。

媽媽穿著圍裙，將我最愛的紅燒牛腩端出來，放到我麵前。

“小暨，快趁熱吃！”

我高興地向爸爸哥哥舉杯，卻被攔下。

哥哥倒掉我杯子的酒，給我換成椰汁。

“你有哮喘，不許喝酒！這麼大了還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爸爸笑嗬嗬地碰了一下我的椰汁，悶了一口。

“你和哥哥都有出息，爸很高興！”

我羞愧地低下了頭，說自己隻不過當上一個小小的海員。

爸爸拍拍我的肩膀，“隻要是追逐自己的夢想，爸媽都支持！”

我濕潤了眼眶，筷子正要碰上媽媽親手做的牛腩。

一道粗糲的男聲將我從美夢中拉回。

“加大藥量！上呼吸機！”

鼻腔間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一群醫護人員緊張地給我進行急救。

眼淚落在手術台上，我咬牙忍著巨痛，告訴自己要活下去。

我的家人們，如今在九泉之下無法安息。

我要好起來，為他們抗爭到底！

搶救結束後不到半天，我就拖著病軀趕回了祖墳，想要找到更多證據。

爬山到一半，撲麵而來灼燒的氣味。

抬頭一看，我家的墳地正燃起熊熊大火！

我哭吼著爬向墳地，被越來越猛烈的火勢掀翻。

身後想起淩亂的腳步聲，全副武裝的消防員們拿著工具向前衝。

一個消防員見我不要命似的往火力撲，猛地拉住我。

“你不要命了！快下去！”

“不行！我家人的骨灰都在裏麵！”

我撕心裂肺地哭喊著要衝進火裏，卻被消防員拉開。

倒在密林中，越來越猛烈的山火灼紅了我的雙眼。

已經分不清是熏的還是哭的。

一片混亂中，我看見何遠舟站在不遠處的山頭。

他抱著蘇琦，正居高臨下俯視我，嘴角掛著得意洋洋的笑。

對上我的目光，他掐著蘇琦的腰肢，低頭激吻她。

另一手掏出一個精巧的金屬打火機，啪地一聲點起一簇火苗。

墓地，山火......

是他們燒的我家祖墳！

在紅色火光中，沉迷在情人的親吻下的蘇琦臉色潮紅。

已經無法和那個追著我喊暨哥哥的小女孩子對上號。

我們結婚那天，她跪在爸媽麵前發誓。

“爸，媽，你們辛苦將我養大，給了我最完滿的家庭。”

“以後，就讓我來好好孝敬二老，和暨哥哥一起侍奉你們終老。”

可爸媽過世短短幾年，她就毫不留情地焚毀了他們的墓地。

我抓住在一旁的消防員同誌，聲音嘶啞。

“這次山火，是有人惡意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