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回家,我卻發現祖墳被掘,墓碑全毀。
在警察局中,房產經理的妻子指控一切都是我所為。
她說我是為了賣地分紅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正要反駁,她卻低聲威脅我。
“遠舟是地產集團少東家,不能坐牢。假監控都做好了,你痛快認了,不然就等著當老光棍!”
“乖乖配合頂罪,我還讓兒子喊你一聲爸,讓他以後給你摔盆送終。”
我徒手挖開棺木深處,掏出滿箱功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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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完口供後,我回到被挖得七零八落的祖墳。
“周暨,趕緊跟警察乖乖認了,說挖祖墳的事情都是你做的。”
妻子蘇琦緊隨在我身後出現,手指幾乎戳到我鼻子上。
身邊是她的幹弟弟何遠舟,還五六個凶神惡煞的壯漢,個個手裏抄著家夥。
“蘇琦,你還和這個傻批說什麼。”
“既然他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
幾人踩著墓碑包圍我。
看到爸媽和哥哥的照片被他們肮臟的鞋底碾得扭曲,我氣得大吼。
用力地想甩開他們,不讓他們觸碰到家人分毫。
但我一人之力,怎麼抵抗六個粗漢的拳腳相加?
很快,我被打得鼻青臉腫踹到一旁。
一個粗漢衝我吐了一口濃痰,不屑地說:
“這破墳頭護得這麼緊,怕不是藏了什麼好東西吧?”
“兄弟們,把棺材挖出來,打開看看!”
我大喊不要,卻被兩人緊緊按住,隻能眼睜睜地看他們挖棺。
第一個棺材被撬開的時候,我衝蘇琦大喊。
“蘇琦!這是哥啊!你怎麼忍心讓人打擾他在天之靈!”
我們兄弟和蘇琦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哥哥對蘇琦尤為疼愛,有什麼好的總會留給她。
蘇琦臉上閃過一絲遲疑,馬上被何遠舟按住,“小不忍則亂大謀。”
於是她撇過臉不再看。
幾人扒拉了一頓哥哥的棺材,什麼都沒發現,啐了一口踢到一邊。
第二個是爸爸的棺材。
我脖子的青筋都暴起了,雙眼猩紅求蘇琦。
“從小到大爸最疼你,你真的要讓他九泉之下不能安息嗎......”
蘇琦攥緊了拳頭,對著何遠舟說道:“要不別翻了,一家子窮酸貨,能有什麼東西。”
何遠舟緊緊握住蘇琦的手,溫柔地勸慰她。
“琦姐姐,我知道你心軟,但這都是為了我們以後。”
“必須要讓周暨認罪坐牢,才能拿下這塊地,以後我們就可以雙宿雙棲了。”
爸爸的棺材更殘破,裝骨灰的不過一個普通泥瓦罐子。
粗漢氣得一把砸了罐子,語氣凶狠,“還有最後一個,撬!”
我再也忍不了了,大喊著撲過去,想要護住媽媽的棺木。
粗漢們抄著鏟子往我身上砸。
我口吐鮮血,浸透了媽媽褪色的棺木。
哀求地看向妻子,“蘇琦......”
“你忘了嗎?是媽媽把你領回家的啊......”
蘇琦渾身一震。
她幼年父母雙亡,沒有親朋肯收留。
媽媽碰見在垃圾桶旁撿食物的蘇琦,將她帶了回家。
當作親生女兒一樣,一養二十年。
我聲淚俱下,“蘇琦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一巴掌甩在我臉上,蘇琦尖叫道:“閉嘴!”
見我死死著扒著媽媽的棺材不放。
蘇琦居高臨下,指揮打手們。
“踢他的背,他有氣胸!”
這是我為了保護被校園霸淩的蘇琦,被群毆留下的毛病。
拳腳精準地落在我的背部。
噗地一聲,我胸腔裂開,又一口血噴出。
“還有他的右腳小腿是跛的,用力踩!”
這是我和蘇琦爬山時,為了救她我摔下山崖,還背著她走了十裏路落下的傷。
下一秒,小腿被猛烈踩踏。
我疼得眼前發黑,抱著棺材的手再也沒了力氣,漸漸鬆開。
何遠舟走向前來,撫摸著蘇琦的背讓她消氣。
“琦姐姐別氣壞了身子。”
“都是我不好,衝動挖墳砸地,讓你現在替我收拾殘局。”
蘇琦摸著他的臉,心疼極了,“遠舟,你是為了大局。”
我的心如同巨石壓下,疼得無法呼吸。
爸媽哥哥對她多年的無私關愛,我對她的情深付出。
竟然不如一個相識半年的幹弟弟。
為了外人,她不惜擾了一家人的地下安寧。
我嘴角溢出一抹苦笑,眼神卻十分堅定。
“蘇琦,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