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書禾是個變態,因為她喜歡上了自己的哥哥。
十八歲那年,寫滿少女懷春心思的日記本被保姆翻出來後,全家震怒。
養母一巴掌打在她臉上:“阮書禾,我怎麼收養了你這個下賤的東西!罔顧人倫有悖綱常!我們阮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她被鎖在房裏,錯過高考。
養父母覺得她敗壞家風,每個月中旬將她送進管教學校,進行為期一周的德行學習。
棍棒,電擊,羞辱測試,學狗爬......
阮書禾被打斷七根肋骨,手指變形,全身傷痕,左耳失聰,都沒能改變她對哥哥的心意。
隻因為,她和哥哥青梅竹馬,早在被阮家收養前,他們就偷偷私定了終身。
從愛人變成兄妹,兩個人的相愛變成阮書禾一個人的枷鎖。
哥哥抱著她痛哭:“對不起小禾,我們絕不能公開,一旦公開那就是不齒!送你去管教學校是爸媽的主意,哥哥沒辦法,不過你放心,等哥哥靠爸媽上完大學,有了給你幸福的能力,哥哥一定會帶你離開阮家!”
三年非人的折磨,阮書禾念著這份承諾咬牙堅持下來。
直到第三十六次接受完管教後,她滿心歡喜帶著她給哥哥的生日禮物回家。
夜涼如水,蓋不過她火熱的愛意。
她將禮物輕輕放在哥哥房門口,卻突然聽見裏麵傳來曖昧的聲響。
嬌俏的女聲隔著門板也格外清晰:“哥......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阮培霧沉浸在強烈的快/感中,語無倫次:“哥哥愛你,哥哥隻要你......你放心,我會堵上所有人的嘴,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
阮書禾瞳孔驟縮,指甲深深嵌進手掌,扣出血痕。
哥哥房裏的女人,是他們的妹妹阮鈺!
和被收養的阮書禾、阮培霧不同,她,是養父母唯一的親生女兒。
屋內刺耳的動靜伴隨阮培霧一聲悶哼結束,阮鈺話鋒一轉:“哥哥,阮書禾那麼喜歡你,如果讓她知道,你上了我的床,把送她去管教學校也是你的主意,她會不會生氣呀?”
阮培霧嗤笑一聲:“為了讓她學乖,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打點呢,不然你以為那些電棍和狗鏈是從哪兒來的?阮書禾啊,她得感謝我!隻有她這個粘人精不在了,我才有時間好好和你過二人世界。”
阮鈺好奇:“你真不愛她?”
阮培霧輕笑:“寶貝,她對我來說隻是妹妹,和你不一樣。”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重錘,恨不得敲碎她的腦髓。
妹妹......
在阮培霧心裏,她隻是妹妹嗎?!
那她的初吻,她的第一次,他們的承諾,共同的未來......究竟算什麼?
這一刻,阮書禾的心如同被撕開般,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廁所的,眼淚打濕了她懷裏的禮物。
別墅有十幾個房間,就連阮鈺的狗都有兩間單獨的臥室。
她沒有。
自從她的暗戀被發現後,養父母說,她對哥哥有這樣的心思,不配為人。
他們親手砸了她的房間,逼她住進廁所。
這裏連一張床都沒有,卻堆了滿滿一牆女德和女訓。
養父母做這一切的時候,阮培霧就在旁邊看著。
曾經,阮書禾以為他是為了他們的未來在隱忍,殊不知,他是真的,不愛,也不在意。
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阮書禾想起,她的哥哥......從前不是這樣的。
在孤兒院裏,從她有記憶的那一天起,阮培霧就陪在她身邊。
她被其他小男孩兒欺負,阮培霧比她還生氣,二話不說打回去。
她身子弱,幾次肺炎流感差點挺不過去,都是阮培霧守在她床邊徹夜不眠,給她按時測溫喂藥。
她被不懷好意的領養人帶走,險些遭到侵害,也是阮培霧拚了命的把她救出魔窟。
他們就像兩根孤苦無依的稻草,相依為命。
直到十八歲那年,迷信的阮家按照算命先生的指引,找到了他們,說他們二人的八字可以旺阮家的事業。
他們有了家,有了上大學的機會,也有了共同的妹妹阮鈺。
最開始,阮書禾是開心的,可隨著阮培霧和阮鈺越來越親近,看著阮鈺對阮培霧撒嬌,她幾乎快要窒息。
她總是會跟阮培霧鬧脾氣。
他永遠會哄她。
他會在餐桌上體貼的給養父母和阮鈺夾菜,卻在桌下悄悄和阮書禾拉手,在她掌心寫下“我愛你”。
也會在阮家人看不到的地方,冷不丁的將阮書禾堵在牆角親吻。
阮書禾下完晚自習回來,房間裏,總有阮培霧為她留好的熱牛奶。
他說:“是我沒本事,我們寄人籬下,不得不討好阮家人,為了我們的未來,忍忍,好嗎?”
他的愛見不得光,卻震耳欲聾,無處不在。
阮書禾一無所有的人生裏,哥哥就是她的全部。
在她親生父母找到她,要將她帶去國外時,她寧肯呆在管教學校受苦也不願意走。
不論付出什麼代價,她隻想留在哥哥身邊,等著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可現實狠狠的給了她一個耳光。
送她去管教學校是阮培霧的主意。
他不愛她,在他眼裏,她隻是個粘人的妹妹。
他用愛情的謊言做祭壇,讓阮書禾用血肉澆灌,隻為他的前途和愛情鋪路!
堅硬的女德書硌在阮書禾的新傷上。
疼的,卻是她的心。
她找不到堅持下去的意義了。
也,不想堅持了。
點開親生父母的群聊對話框,阮書禾下定了決心:“爸爸媽媽,我想離開阮家了,你們可以接我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