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家門,客廳的燈暗著,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腦子嗡的一聲,手抖著撥通媽媽的電話,卻隻有冰冷的忙音。
後門半掩,雪地上拖拽的痕跡清晰可見,像有人被強行拉走。
我沿著痕跡追了出去,跑了三條街,終於在一條窄巷裏看到一輛黑色麵包車。
車門半開,兩個蒙麵人把一個女人塞進後座,她的頭發散亂,白色毛帽掉在地上,沾滿泥雪。
那毛帽,是我去年生日時,媽媽親手為我織的,上麵還繡著我的名字“元柏”。
“媽媽!”我尖叫著撲過去,卻被一個蒙麵人一腳踹倒,肋骨傳來劇痛。
車門砰地關上,麵包車呼嘯而去,我爬起來,踉蹌著追了幾步,摔倒在雪地裏。
淚水和雪水混在一起,我顫抖著撥通爸爸雲傑的電話。
“爸爸,媽媽被綁架了!快救她!”
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甜膩的女聲:“元柏?陸總在開會,別鬧了。”
是鬱丹丹,爸爸的秘書,那個總愛用嬌滴滴語氣說話的女人。
“讓爸爸接電話!媽媽有危險!”我嘶吼著。
她輕笑一聲:“別胡說了,你媽媽好好的,產檢剛回來。你是不是又想找借口逃課?”
電話被掛斷,我愣在雪地裏,心像被撕裂。
不甘心地撥通舅舅周智賢的電話,他是媽媽的養兄,曾經發誓用命保護她。
“舅舅,求你救媽媽!”
“元柏,別任性。”周智賢的聲音冷硬,“我在忙,信號不好,回頭再說。”
電話再次被掛斷,我盯著屏幕上“通話結束”的字樣,淚水決堤。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不信我?
1
我抹掉眼淚,跌跌撞撞地跑向巷口,攔下一輛出租車。
“跟上那輛黑色麵包車,快!”
司機猶豫了一下,看我滿身雪水和泥濘,還是踩下油門。
車子在S市的霓虹燈下狂飆,我死死盯著前方的麵包車,拳頭攥得指甲嵌進肉裏。
媽媽,你一定要撐住,我一定會救你!
麵包車最終停在S市港口,一艘名為“紅色公主號”的豪華郵輪燈火通明,像一頭巨獸蟄伏在夜色裏。
蒙麵人把媽媽拖下車,她的雙手被反綁,嘴裏塞著布團,身上那件熟悉的駝色大衣沾滿血汙。
我躲在碼頭的集裝箱後,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媽媽被推上一條小艇,駛向郵輪,我趁亂混進搬運貨物的工人隊伍,偷偷爬上甲板。
郵輪內部金碧輝煌,水晶吊燈晃得人眼暈,空氣裏卻彌漫著一股詭異的血腥味。
我藏在一個鐵籠子裏,透過縫隙,看到媽媽被拖進一個圓形會場。
會場中央是個玻璃台,周圍坐滿了西裝革履的富豪,他們的眼神像餓狼,帶著病態的興奮。
高台上,爸爸雲傑和舅舅周智賢並肩而坐,鬱丹丹依偎在他們中間,笑得嬌媚。
“雲總,周爺,今天這場‘複仇盛宴’,可是為我準備的生日禮物吧?”
鬱丹丹的聲音甜得發膩。
雲傑拍拍她的手,語氣寵溺:“當然,丹丹,你受的委屈,今天我們幫你討回來。”
周智賢冷笑一聲:“敢欺負你的人,我的手下已經綁來了,今晚讓她付出代價。”
我心跳如鼓,腦子裏一片混亂。
複仇盛宴?他們在說什麼?為什麼媽媽會被綁到這裏?
2
媽媽被推上玻璃台,臉上的布袋被扯下,她的嘴角滲著血,眼神卻依舊溫柔,像在尋找什麼。
我捂住嘴,淚水無聲滑落。
“爸爸!舅舅!那是媽媽!”我忍不住低喊,聲音卻被會場的喧囂淹沒。
鬱丹丹指著媽媽,聲音陡然尖銳:“元柏,你又在胡鬧!這個女人是高中時霸淩我的賤人,她害我被全校羞辱,今天不過是讓她還債!”
雲傑皺眉,目光掃向我藏身的鐵籠:“元柏,出來!別在這丟人現眼!”
我踉蹌著爬出鐵籠,衝到玻璃台前,試圖拉住媽媽。
“爸爸,她是媽媽!你看清楚,她穿著媽媽的大衣,手腕上還有你送的玉鐲!”
媽媽的手腕上,那隻碧綠的鐲子在燈光下閃著微光,是爸爸五年前送她的周年禮物。
可雲傑的眼神卻冷得像冰:“元柏,你媽媽在醫院待產,你在這發什麼瘋?這個女人是霸淩丹丹的罪人,證據確鑿!”
證據?什麼證據?
鬱丹丹淚眼汪汪地掏出一疊照片,扔在我麵前:“這是她霸淩我時的照片,你還想包庇她?”
照片上,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一群女生中間,鬱丹丹被推倒在地,哭得梨花帶雨。
可那身影,根本不是媽媽!
“這是假的!”我撕碎照片,衝著鬱丹丹吼道,“你陷害我媽媽!”
她卻捂著臉,縮進雲傑懷裏:“雲總,我隻是想討個公道,元柏為什麼這麼恨我?”
雲傑怒喝:“夠了!元柏,滾回去!”
我死死盯著他,喉嚨像被堵住,吐不出一個字。
媽媽在玻璃台上掙紮,嘴裏塞著的布團讓她發不出聲音,隻有痛苦的嗚咽。
會場的富豪們開始鼓掌,喊著:“開始!開始!”
我心如刀絞,撲向玻璃台,卻被兩個保鏢架住,拖到一旁。
“放開我!你們不能傷害她!”
可沒人聽我的,玻璃台上,兩個蒙麵人拿出一把手術刀,在媽媽腹部劃開一道口子。
弟弟哭聲刺耳。
我尖叫著,雙手錘打保鏢,指甲斷裂,血流了一手。
“弟弟!媽媽!”
鬱丹丹卻咯咯笑著,依偎在雲傑身邊:“哎呀,我猜是個女孩,怎麼是個男孩?沒意思!”
她轉頭對周智賢撒嬌:“周爺,我想要個女孩,給他做手術吧!”
周智賢冷笑:“好,丹丹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腦子裏一片空白,弟弟被扔到旁邊的鐵桌上,一個蒙麵人拿起手術刀。
弟弟的哭聲漸漸微弱,最終消失。
我崩潰地嘶吼:“你們是畜生!那是你們的孩子!”
可雲傑隻是皺眉,低聲對鬱丹丹說:“別玩過頭,趕緊結束。”
媽媽的胸膛微弱起伏,她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我的臉上。
我讀懂了她的眼神,她在說:“元柏,活下去。”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咬緊牙,攥緊拳頭。
媽媽,我不會讓你白死,我要讓所有害你的人付出代價!
3
會場的空氣像凝固了一樣,血腥味刺鼻得讓人窒息。
媽媽被綁在玻璃台上,腹部傷口還在滲血,幾個蒙麵人拿出一罐毒液,注射進她的手臂。
她的身體猛地抽搐,臉扭曲得不成樣子,像是被無數針刺穿。
我被保鏢鎖在一個鐵籠裏,雙手被皮帶綁住,喉嚨喊到沙啞。
“放開她!她是媽媽!”
可我的聲音像石沉大海,雲傑和周智賢的目光隻落在鬱丹丹身上。
鬱丹丹拿出一條毒蛇,扔進媽媽的傷口,媽媽的身體痙攣得更厲害。
“雲總,這賤人當年讓我在學校丟盡臉麵,今天我也要她生不如死!
雲傑冷冷點頭:“丹丹,給你出氣,隨你怎麼玩。”
周智賢遞給她一把匕首:“再劃幾刀,解解恨。”
我頭皮發麻,拚命撞擊鐵籠,額頭撞出血,皮帶磨破了手腕。
“你們瘋了!她是媽媽!你們最愛的女人!”
鬱丹丹轉頭,朝我拋了個媚眼:“元柏,別喊了,你爸和我舅舅早就煩你了。你媽?她不過是個過氣名媛,哪比得上我?”
我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撲上去撕碎她的臉。
媽媽的嗚咽越來越微弱,她的指尖微微抬起,像在回應我。
我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嘴裏蔓延。
媽媽,你撐住,我一定會救你!
突然,會場燈光一暗,一個蒙麵人推著一輛推車進來,推車上的盒子裏堆滿蛇、蠍子、蜈蚣!
“下一輪遊戲,開始!”鬱丹丹興奮地拍手。
媽媽的身體像破布一樣抖動,胸膛卻漸漸沒了起伏。
我發瘋似的用牙咬開皮帶,血和肉模糊一片,終於掙脫了一隻手。
我用盡全力砸開鐵籠的鎖,撲向玻璃台。
“媽媽!別死!”
可保鏢再次衝上來,將我按倒在地,膝蓋壓住我的背,疼得我喘不過氣。
鬱丹丹走過來,蹲在我麵前,捏住我的下巴:“元柏,你真可憐,連你爸都不信你。”
她轉頭對雲傑撒嬌:“雲總,這女孩太吵了,不如把她也喂蛇?”
雲傑皺眉,語氣不耐:“元柏,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閉嘴,滾回去!”
我死死盯著他,淚水混著血流下:“雲傑,你會後悔的!你親手殺了媽媽和弟弟!”
他愣了一瞬,眼神閃過一絲動搖,但很快被鬱丹丹的眼淚掩蓋。
“雲總,元柏又在胡說,我好怕......”
周智賢冷哼:“這丫頭從小被寵壞了,今天不教訓,她還以為自己是公主!”
他揮手,保鏢將我拖到高台上,綁在一個射擊靶上。
鬱丹丹拿起一把手槍,笑得陰毒:“元柏,當年你媽讓我跪在操場上,今天我讓你也嘗嘗絕望的滋味!”
她扣動扳機,子彈擦著我的耳朵飛過,耳廓火辣辣地疼。
我閉上眼,心如死灰。
媽媽,弟弟,如果我今天死了,就在地下陪你們。
可我絕不會讓鬱丹丹得逞,我要活下去,揭開她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