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婆婆被送進拘留所後，家裏像是被抽走了空氣，安靜得讓人不安。

我本以為賀南舟會為他媽的事難過幾天。

可他卻像沒事人一樣，每天照常上班下班，連一句關心婆婆的話都沒提。

他的冷漠讓我心頭一緊，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發酵。

晚上，我哄兒子睡下後，賀南舟從書房走出來，手裏拿著機票，語氣平靜得像在聊無關緊要的小事。

“秋怡，五一假期還沒結束，我想帶你和兒子出去散散心，換個心情。”

“之前的事，算我不對，別放在心上。”

老公突然的溫柔和大方讓我有些陌生。

我愣了一下，看著他手裏的票，心裏的戒備卻沒放下。

可看著兒子期待的小臉，我還是點了點頭：“好吧，去哪？”

“海邊。”

老公回答得很快，“我定了家海景酒店，還安排了潛水體驗，兒子可以交給酒店的托管中心，你好好放鬆一下。”

海邊？

潛水？

我心頭一震，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

賀南舟知道我怕水，我小時候差點溺水的陰影讓我這輩子都不敢碰深水。

可他為什麼偏偏選了這個地方？

他那張臉平靜得沒有一絲破綻，我隻能壓下心裏的不安，擠出一個笑。

“好，聽你的。”

第二天，我們一家三口坐上了飛機，目的地是沿海的一個度假城市。

海邊的風景美如畫卷。

可我站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翻湧的浪花，心卻像被什麼壓著，喘不過氣。

老公帶我去潛水。

我站在潛水艇邊，手心全是冷汗，幾次想開口拒絕。

可賀南舟卻拍了拍我的肩，語氣溫柔得讓人挑不出錯。

“秋怡，試試吧，克服一下恐懼，沒事的，我陪著你。”

賀南舟的眼神裏帶著鼓勵，可我卻覺得那鼓勵背後藏著什麼我說不上來的東西。

我還是硬著頭皮換上潛水服，跟著教練下了水。

海水冰冷刺骨，我的心跳得像擂鼓，每呼吸一口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賀南舟遊在我身邊，偶爾回頭看我一眼。

可他的眼神卻讓我感到陌生，像在觀察什麼。

潛到一半，教練突然示意設備有問題，讓我們先浮上去。

我鬆了一口氣，可就在這時，我的氧氣管突然斷了，冰冷的海水猛地灌進我的喉嚨。

我拚命掙紮，揮舞著手臂。

賀南舟卻隻是遠遠地看著，像是沒看見我的求救。

他的身影在水裏模糊，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賀南舟絕對看到了！

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