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姝走出大門,坐上了提前約好的網約車。
她撫著胸口曾經掛著青玉司南佩的地方,透過後視鏡,最後一次看著這五年來她和仕妄生活的地方。
屬於仕妄的東西,都在逐漸從她生命裏剝離,哪怕她拚盡全力都無法握住。
甚至她有那麼幾刻,恍惚到懷疑仕妄真的存在嗎?
是不是這五年隻是她的一場夢,那個如神佛般出現在她生命裏的佛子,隻是她的一場幻想。
想著這些,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前麵的司機師傅看著她,歎口氣:“姑娘,別難過,生離死別麵前都是小事。”
生離死別。
溫姝茫然著抬起頭,她甚至不知道她和仕妄之間,究竟是生離還是死別。
車子停在了普華寺山下的一個普通小區。
這是她住院期間委托中介幫忙租的房子,她想花幾天時間安頓好,等普華寺的帶發修行申請通過,就可以與青燈古佛為伴,在漫長的歲月裏等她的佛子了。
將東西收拾好,她去了和仕妄相遇的那顆菩提樹下。
靜靜地坐了一會,包中的手機不停地震動,無一例外都是賀知白的消息和未接電話。
“溫姝,我不過是想給你一點考驗,沒想到你竟然直接選擇退縮。”
“我不記得那五年,難道你也要選擇忘記?”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現在回來我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溫姝長久沒回消息,他又發來一條:“你看,我還是在乎你的。”
下麵附的是被敷衍著粘好的青玉司南佩圖片。
準備按下刪除鍵的手頓住,溫姝被玉佩上縱橫蜿蜒的裂痕刺到眼眶泛紅。
最終她還是閉下眼,按下了刪除。
青玉司南佩碎了,她的仕妄沒有回來,她不會再把自己困在賀知白身邊。
......
另一邊,賀知白最愛去的酒吧裏。
“賀哥,溫殊真那麼有骨氣,竟然敢離家出走?”
賀知白兄弟說著話湊到他麵前,卻在不小心掃到手機上大大的紅色感歎號時頓住。
他不可置信的瞪圓眼睛。
賀知白端起桌上的酒仰頭一飲而盡,他也沒想到溫殊會這麼有骨氣。
不光離家出走,竟然還在他示好時把他拉黑。
富二代想到什麼,試探著開口:“她會不會以為無法得到你的心,直接找了下家?”
聞言,賀知白黝黑的瞳仁中散發出幽冷的光澤。
富二代意識到自己的話觸到逆鱗,立馬打了個寒顫,改口道: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這五年裏她有多喜歡你,哪怕沒來往我們都聽說過。”
“你失去記憶後,她不也寧願當舔狗都不願意分手?這次估計就是真難過了,等著你去哄呢。”
為表歉意他給賀知白重新斟滿酒,賀知白卻沒接,而是盯著手機上的感歎號入神。
萬一是真的失望離開了呢。
賀知白給助理打去電話。
“給我查一下溫殊離開賀家後的行蹤,現在就要。”
助理的動作很快,不出一個小時,就把溫殊從走出賀家到普華寺的所有細節發了過來。
看到她是去的是普化寺,賀知白懸著心的逐漸落下。
溫殊還沒有放下他。
哪怕離開,也不過是選了個滿是回憶的地方獨自舔 舐傷口。
他忽略心底莫名的一絲嫉妒情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眼底浮現出一切盡在掌握的嘲弄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