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姝與賀知白相戀五年,約好領證那天賀知白發生車禍。
不嚴重,隻是獨獨失去五年間的所有記憶。
自那以後,溫姝從他掌心裏的珍寶,變成可以肆意踐踏的舔狗。
所有人都勸溫姝離開,她總執拗搖頭。
沒人知道,她愛的不是賀知白,而是五年間,那個跨越古今停留在賀知白身上的佛子。
佛子說過,他還會回來。
而她,在等他。
……
群裏歡呼雀躍的競拍品,是溫姝今晚的歸屬,起拍價一毛。
她的男朋友配文——“全瑕,賤賣。”
賀知白刻意填了她手機號,每當有人出價,溫姝都會收到信息提醒。
那群二代們玩的不亦樂乎——
“牛逼啊賀哥,五年不和我們來往,還俗第一票就幹這麼大?”
“那溫姝天天一副清高樣,知道你這麼安排她,不得氣得蹬腿翻白眼?”
“哈哈哈哈她以前還看不上我,我就說這種賤女人遲早淪為玩物!”
手機裏競拍提示混著群裏的冷嘲熱諷響個不停,可溫姝都未做理會。
她隻是跪坐在蒲團上,靜靜地看著掌心古樸的青玉司南佩。
玉佩染上她的體溫,她喃喃:“仕妄,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沒人知道,這五年間的賀知白,身體裏其實是個名為仕妄的佛子。
他跨越古今而來,因為羈絆,魂魄附在賀知白身上。
他做了五年的賀知白,也同樣把溫姝捧在掌心五年。
那時他預感到羈絆將斷,便把這枚青玉司南佩放在了溫姝手心,說待玉佩碎裂時,他便會回來。
當時溫姝隻顧著不舍,沒有細問玉佩碎裂的定義,以為總還有機會,她卻在第二天收到了賀知白車禍的消息。
醒來後的賀知白,缺失了這五年間的所有記憶。
那時溫姝才知道,是仕妄離開了。
之後,她就一直陪在現在的賀知白身邊,可他卻厭惡她至極。
溫姝風雨無阻的跟著他,後來賀知白雖然也答應了跟她在一起,卻經常以她取樂作弄她。
出神間,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溫姝接通,男人隻有三個字:“看消息。”
打開和賀知白的對話框,他發來了一個定位,以及一句話:“半個小時內趕到這裏。”
定位的地方是郊區的一片荒蕪墓地。
她知道,這是賀知白又要戲耍羞辱她。
溫姝指節泛白,一點點捏緊手機,又慢慢放開,套上外套出了門。
怕仕妄回來找不到她,也怕若她離開,賀知白有了新的人生伴侶。
溫姝幾乎是一而再再而三,遷就著不斷踐踏她尊嚴的賀知白。
今晚,等她趕到墓地的時候,一夥富二代已經聚集在外麵。
賀知白嘴角噙著笑,散漫道:“知道我今晚發起的拍賣嗎?”
溫姝點頭。
無數條的消息提醒,還有那些富二代特意來加她的戲謔嘲諷,她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沈煜九塊九拍下了你今晚的時間,他比較仁慈,隻提議玩個遊戲。”賀知白挑著眉:“你願不願意?”
溫姝反問:“我有得選嗎?”
賀知白輕蔑的看著她:“分手和玩遊戲,你可以二選一。”
溫姝沉默以對。
耳邊的吆喝譏誚一波蓋過一波,賀知白跟著冷笑一聲:“也不為難你,隻要你拿著這個紅色馬克筆,去這些墳頭上寫——溫姝到此一遊,遊戲就算通過了。”
賀知白那夥兄弟們聽見這話,嗷嗷的叫起來——
“臥槽人才啊!這誰想出來的點子,明知道溫姝信佛信到死,還讓她幹這麼損陰德的事。”
“哈哈哈,明早村民一看到,估計要直接問候她祖宗十八代吧?這上百個墳頭,有得她寫嘍。”
無數的嘲諷奚落中,賀知白把筆遠遠扔到她腳下,接著命令道:“把車燈都關了。”
“不是吧賀哥,這地方這麼陰森,關了車燈別說溫姝,我都怕啊。”
“哥,我聽說溫姝有夜盲症,咱們這麼做也太狠了吧!”
他們話是這麼喊著,但燈卻陸續都滅了。
燈光徹底消失的瞬間,溫姝陷入到一片黑暗中。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在地下摸索到筆,顫抖腳步著往裏走去。
因為看不到,走了兩步她就被地上的樹杈猛地絆倒,手掌濕濡帶著一陣鑽心的疼,而身後是一片哈哈大笑。
陰森的氛圍彌漫在空氣中,讓人窒息,溫姝幾乎是趴在地下一點一點摸到第一個墓碑。
可當她撐著碑側劃下第一筆時,身後卻忽然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我去,那是什麼?”
短短幾秒後,汽車的引擎聲陸續飛馳響起,之後一切歸於寂靜。
溫姝一個人被扔在了郊區墳堆。
極度驚恐下她失力的趴在地下,身上的汗浸濕了衣服,一動都不敢動。
就在她心都要跳出來時,眼前逐漸出現光亮,一團團幽藍色的火焰漂浮在半空中。
溫姝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是被墳場的鬼火嚇跑了。
他們扔下她一個人,跑了。
她說不清心裏什麼感受,大概早就習慣了吧。
等到仕妄回來就好了,賀知白隻是失憶了,她會等到他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