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兩手一攤：

“我能幹什麼？”

“你都為了她害我家破產了，我還敢幹什麼嗎？”

周穆寧沒說話，拉著黎念就要走。

他用行動表明他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自嘲一笑。

隨後緩緩響起我的聲音。

“沒人會來接你們，打車也難打。”

周穆寧狠狠給了我一記眼神，然後跟著我來了地下停車場。

周穆寧下意識打開副駕駛的門，想坐進去。

被我攔住了。

“坐後麵吧，難道你想忽視你心愛的金絲雀？”

他看向我，表情冷漠，周圍的冷氣逐漸高升。

他冷笑一聲，嘭地關上車門，上了後座。

車子裏的氣氛降到了極點，隻有我們三人的呼吸聲。

是我先打破沉默。

“黎小姐，我和周穆寧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你是和我們一起，還是我先送你回學校？”

猛地被點到名字，黎念一臉無措地看向周穆寧。

她攥著他的衣角，“我...我......”

周穆寧忽然出聲：“你到底想幹嘛？”

透過後視鏡，我看了他一眼。

他的表情已經非常不耐煩了。

他生氣了。

可能是有黎念在吧，他在努力壓製脾氣。

想當初他愛我的時候，可是一點脾氣都不敢衝我發的。

半年時間，物是人非了。

越心酸臉上的笑容就要越高興。

我的笑意在臉上逐漸擴大。

“黎小姐學什麼專業的？”

“藝術鑒賞！”

我有些驚訝：

“真巧，我以前也是這個專業。”

“我記得我有個同學留在學校當老師，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我說了個名字。

黎念瞬間白了白臉，語氣虛虛地說：“她是是是...我輔導員。”

我笑出了聲：“那還真是巧。”

黎念偷偷地推了推周穆寧，咬著下唇，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她一副楚楚可憐地模樣，就好像剛剛我欺負了她似的。

周穆寧沉著聲開口：“鐘曼安，你信不信我讓她滾出學校，讓她這輩子再也當不了老師？！”

我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我信。”

“問問而已，那麼害怕做什麼？”

他眯了眯眼，一字一句：“你到底想幹什麼？！”

“惡心你們啊！”

他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不再說話。

我呼吸一滯，不自覺握緊了方向盤。

躊躇了一會兒，我沉聲開口：“我想離婚，我們離婚。”

周穆寧聽到這話，挑了挑眉。

他翹起二郎腿，意味深長地眼神透過後視鏡與我對視。

“鐘曼安，誰說我要跟你離婚了？”

“隻要你乖乖的，不妨礙我，不做出格的事情，我周穆寧的老婆隻會是你。”

“你周家富太太的身份也不會有人能動搖！”

聞言，我心中一怔。

緊急刹車停在路邊，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周穆寧，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他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冷漠地吐出：

“別這樣看著我，你當初不就是知道我的身份才對我死纏爛打的嗎？”

“你嫁給我這些年，誰不給你家麵子？你爸的事業上升了多少，你心裏沒有數嗎？”

我腦袋一片空白。

所以他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那他這12年以來，深情款款地說愛我，和我交往，娶我，維持的婚姻，竟都是在演戲嗎？

理智讓我沒有質問出口。

因為沒有必要了。

我隻是覺得有些驚訝，有些可笑。

我緊緊地抓住方向盤，眼神如霜，語氣毫無感情，“滾下去！”

黎念看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怯弱地說：“鐘...鐘小姐，穆寧哥哥還在，你不能......”

我沒心思聽她叭叭，再次厲聲道：“滾下去！”

周穆寧嘴角扯起冷意，“要滾也是你滾下去！”

我也不知道為何，此刻一點都不怕他，迎上他的目光，“你們不下去，那麼我們一起去死吧！”

我與他，就那麼死死地對視。

黎念十分慌張地看向周穆寧。

見他看著我，她攥緊了自己的手。

或許被我認真的表情嚇唬住了，周穆寧妥協了。

下車前，他冷冷一笑：

“鐘曼安，你好樣的！”

“真是欠收拾了！”

“回去你死定了！”

我見他們黑著臉下了車，一腳油門就衝了出去。

回去？

鬼才回去！

我立馬開車去接我爸媽，用最快的速度買了最近的機票飛往國外。

還好我有先見之明，準備隨時跑路。

提前把收拾好的行李放在爸媽家。

好在我爸也做好了打算，知道得罪了周家在國內混不下去，要出國才能生存得下去。

說走就走，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周穆寧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掰斷了手機卡，扔進了垃圾桶，登上了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