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何氏集團的遺孤,也是曹業緣的妻子。
我的父母在車禍中身亡,是他不顧危險地從即將爆炸的大火中將我拉出,救下我。
我因此愛上了他,利用繼承的資產助力他起死回生,盤活了即將破產的曹家公司。
我本以為一切都將如此和和美美,我和我的丈夫也將長長久久幸福白首。
可周年紀念日那天晚上,他卻將我晾在餐廳。
我擔心他,出門尋找,卻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遭遇飛來橫禍。
關鍵時刻,他推開帶有身孕的我,轉身抱住了身側的女秘書張靜思。
我被車撞倒,卻也因禍得福,想起了當年發生了一切。
那場車禍的起因就是曹業緣酒後超速,追尾了我的父母從而害死了他們。
而救下我,也不過是看上了何氏集團的資產。
住院期間,我無人探望。
女秘書卻發了一條朋友圈。
“老板體恤下屬,親自來陪我還給我喂粥呢。這樣的好上司,誰有?”
我發信息質問,卻遭到了老公的批判:
“別這樣斤斤計較,隻是一碗粥。”
是啊,隻是一碗粥。我想要,誰都可以為我煮。
我不屑地冷笑,抓起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幫我買一張下周回通州的機票。還有,我要撤資。”
1.
“撤資?”
電話那頭的陳助理幾乎是喊出聲:
“我沒聽錯吧?你打算撤資?撤誰的資?”
“曹業緣。”我平靜地報出那個喊了四年、愛了四年的名字。
“為什麼?”
陳助理當然不會理解。因為就在事發前,我還在為最新的一張商單而強忍著孕吐的惡心為曹業緣四處奔走。
一夜之間,我好像就變了一個人。
“我要和他離婚。”
她的震驚情有可原,畢竟在所有人眼裏,我都是個為愛奮不顧身的家夥。
為了報答曹業緣的救命之恩,他所提出的所有要求,我都會去做。
我為他幾乎花掉了何氏將盡半數的財產,才終於換來了如今曹家的蒸蒸日上。
我打斷她的勸阻,低垂著眼去看被褥下微微隆起的小腹,苦澀輕笑。
“去做就是。”
掛斷電話,出院證明也已經準備好了。
與周邊處境相同的那些歡喜慶賀的病人相比,我的身邊卻沒有一位陪同。
我也隻是提筆簽下自己的名字,轉頭又預約了人流手術。
我花錢請來了本市最好的婦產科專家,將手術提前到了今天下午。
看著我剛剛出院卻又轉折回來的主治醫師百思不解,看見我做出的決定後更是大驚失色。
“為什麼要打掉孩子?我記得你昏迷前還抓著我的手,求我一定要保住它的。”
她說的沒錯,在被推進手術室的前一刻,我還哀求著若遭遇不測一定要保住孩子。
因為我知道曹業緣期待著這個孩子很久很久,我不希望他難過,甚至願意為他付出生命。
就因為他舍命相救,我要報答他。
但如今,他醜惡的嘴臉已經敗露,我對他的戀愛濾鏡也徹底破滅。
他現在隻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
“不用了,這個孩子生下來,也不會有幸福。”
終究是我盼望珍視了許久的孩子,一個生命,我撫摸著腹中那可憐的骨肉,不忍地閉上眼睛。
醫生歎息著,跟著一起去了手術室,交代了我現在的身體情況。
一切都有序準備著,我拿起手機,看到了曹業緣今天發的最後一條短信:
“公司應酬,出院的事我就不去了。”
“好的。”
我輕輕敲出兩個字,順勢劃掉張靜思發來的那些惹眼的約會照片,反手發出一句:
“工作期間約會,記曠工,扣你這個月工資。”
不再管對方惱怒的言語,我關閉手機,躺在了手術台上。
2.
回到熟悉的別墅,我環顧四周,回憶著四年裏的點滴日月。
那個總是甜言蜜語的丈夫並不在這,我想,怕是安慰張靜思去了吧。
手術過後的虛脫和疲憊使我乏力,我簡單為自己做了點充饑的,正要吃飯便被回家的曹業緣撞見了。
“怎麼就吃這些?”
他走過來看見了我碗裏的素麵,佯裝心疼地皺起眉。
“剛剛出院應該吃點蛋肉。你不僅僅是一個人,不能耍性子。”
原來他也知道我曾在懷孕啊。
可拉著我帶有身孕的身體去應酬,故意在我麵前提起公司的難處讓我去應付,pua我說什麼“希望我不僅僅做一個家庭主婦”的也是他。
曹業緣的公司終究比不上何氏家的百年家業雄厚,很多事情也隻是因為我的出麵才能順利談妥的。
我挺著肚子為他當牛做馬四處奔波,他卻和秘書勾搭在了一起逍遙自在。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就開始早出晚歸,甚至徹夜失蹤。
我屢次三番地在他的衣兜裏發現不屬於我的化妝品、甚至是蕾絲內衣。
家裏的套套也總會莫名其妙地迅速消失,可明明我和他已經許久沒有同房。
以前的我大概是腦子被撞傻了,居然能一次次原諒,甚至視而不見自我安慰。
但現在,我看得很清楚。
曹業緣見我懶懶地不管理會他,便主動貼了上來。
“身體怎麼這麼冷?讓我幫你暖暖。”
他的身上還裹著張靜思的香水味,惹得我很是難受。
我不著痕跡地推開他。
“想吃點素的而已,不用你操心。”
大概是第一次被我拒絕,曹業緣愣了一下。
“鬧脾氣了?那是你多想了,我和靜思隻是上下屬關係。你和她們可都不同,你是我願意豁出性命的女人。”
他不知怎麼,居然還有臉提過去的事故。
我厭惡地躲開他的手,摔下筷子進了房間。
3.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上床的。
大概是我太累了,直到他伸手攬住我的腰,將我拖進他的身下時,我才猛然驚醒。
我用力掙脫開他的手,翻身而起。
“曹業緣,你又想幹什麼?”
不似從前的柔情,我喊了他的全名,聲音尖銳而有力。
他也翻身而起,睡衣下頸處的曖昧痕跡失態地翻了出來。
“你幹什麼?”
他皺著眉打量著我。
“好久沒有做了,不行嗎?”
他居然還理直氣壯地反問我。
我氣笑了,冷嘲熱諷:
“今天和張靜思應酬居然還不過癮?我怎麼不知道你以前這麼有能耐了?”
這樣的話,顯然是我四年裏說少了。
曹業緣難以置信地盯著我,像是在尋找我不是他妻子的證據一樣。
“你在發什麼神經?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怎麼無理取鬧?”
“不就因為我推了下你嗎?你至於這樣記恨我嗎?”
“我可是救過你一次的人,現在救她一次,怎麼了?你怎麼還不知足?”
他又拿出那場車禍,可他怎麼知道,當初用來利用我的權柄,如今成了我記恨殺死他的匕首。
“你真要臉。”
我抬手指著門外,
“我現在給你們創造個機會。你出去,去書房睡。”
向來當家作主的曹業緣第一次被我使喚,他不滿地罵:
“你算什麼,你憑什麼向我發號施令......”
我喝止他:
“滾。”
我是何氏的掌權人,即使這四年他挖走我的很多人力和資源,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我沒有傻到將一切拱手讓人,他也沒有底氣道與我撕破臉皮。
不知是因為沒見過我這樣氣勢淩人的模樣,還是想起了我給予的紅通通的票子。
曹業緣擺出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下了床走到了門口。
“老婆,我知道你是孕期情緒問題。我不和你計較。”
“但你我都是個明事理的人,你今晚也給我好好想想,到底誰對誰錯......”
我不想再聽他滿口胡言亂語,直接鎖上門將曹業緣棄之門外。
事到如今,居然還把我當作白癡哄騙嗎?
如今擺出這種大度的模樣,怎麼也不談談把我一個人拋下的事實?
我被車撞到在地鮮血橫流的時候,他卻扶著被擦傷的張靜思緊張地問詢。
我向他伸出手懇求他的幫助,他卻厭煩地揮手說我矯情。
救護車來的時候,他居然問醫生能不能先看看崴了腳的張靜思,眼裏全然沒有我這個倒地不起的妻子。
我被抬上救護車,被詢問有無家屬的時候,他甚至還遲疑了。
“孕婦懷孕幾個月了?”
他啞口無言,一問三不知。
但張靜思隻是啜泣著說了句好痛,他便痛心疾首地撲過去安慰。
這些事實在他眼裏,都是過眼雲煙嗎?
我不禁留下一滴不甘地淚,安慰自己看清了就好。
那四年的時光,就全當是我送你了。
從今往後,我絕不能再為你付出一星半點。
4.
第二天一早,助理的電話就打來了。
“機票已經訂好了。就是撤資......”
我站在客廳中央,環顧這個即將離開的地方,思考自己帶走些什麼。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沒有問題,就是......現在正是經濟浮動的過渡期,如果現在撤資,曹先生那邊可能會陷入很大的危機。”
“要的就是危機。”
我冷笑著,毫不手軟。
“我要得就是他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