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皇宮內，分別身著綠紅官袍的官員熙熙攘攘地朝著大殿前行。

一路上自然少不了躁動。

隻因這燕王瘋癲之事已然傳遍大明各地。

“如今朱棣這番模樣，恐怕是再無機會能夠削藩了。”

翰林院文學博士方孝孺冷笑搖頭。

接著又是說道。

“這燕王生病生的倒是及時，如今朝野可是都為他求情呢。”

旁邊傳來一聲冷哼。

正是太常寺卿黃子澄，他撇了撇周圍官員，語氣不冷不淡。

“什麼病，要我看根本就是心病吧。”

方孝孺鎖緊眉頭，歎了口氣。

他同黃子澄等主持削藩之人可以這般想，可陛下還有朝臣可不會這麼想。

如今天下動蕩，削藩一事他認為還是要繼續執行。

否則隻會亂了人心。

眼下，這削藩已然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豈能退縮。

朝堂之上。

百官於左右兩側，議論聲仍是不止。

這陛下已然連削藩王數位，聲勢浩大，以雷霆手段的削藩確實在表麵上有了顯著效果，但人心渙散，怨氣自然也就不少。

畢竟，在場官員哪一個能保證同諸位藩王沒有些關聯。

可即便如此，皇權要你削藩，你怎敢不削。

為了附和朱允炆，不少官員站出來表示支持，甚至同黃子澄一並提出，繼續削藩。

直到徹底收回各地兵權。

朱允炆高興地合不攏嘴，這才是他要的大明盛世啊！

卻不想，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陛下！微臣認為，削藩一事不可再繼續下去了！”

朱允炆笑容僵住，眯起眼睛，猶如一條毒蛇緊盯著站出來的官員。

其人名鐵鉉，為山東布政使。

因才幹一度受過朱元璋青睞讚賞，自朱允炆即位後，得以升任布政使。

鐵鉉沉沉開口。

“陛下，如此削藩，隻會令得朝中不穩，阻礙皇權統一，甚至......”

“甚至什麼？！”

朱允炆瞪著眼眸，冷聲質問。

毫不顧忌他人投來的目光，以及些許善意的勸告，鐵鉉硬著頭皮說道。

“甚至會引起藩王等不滿，嚴重可令藩王群起！”

嘶！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你這不是往陛下傷口處撒鹽嗎？

黃子澄微笑著站出來，說道。

“陛下乃是九五之尊，於先帝欽定，削藩也不過是為能夠鞏固皇權，為天下太平之道，若各個藩王當真會如同鐵大人所說，那就更應削藩了！”

“不然，他日藩王勢力龐大，難不成要因這一句威脅，來影響皇權，影響我大明國土的安寧嗎！！”

砰！！

朱允炆拍向龍椅，顯然被黃子澄這番話語所影響，連連點頭，卻是在看向鐵鉉之際，臉色格外陰沉。

他直接忽視了鐵鉉，而是望向眾臣。

“朕且問諸位愛卿，你們覺得鐵大人建議如何？”

這......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終沒人敢站出來為鐵鉉附和。

這些日子，但凡不是豬腦子都能看的出來，陛下削藩決心已定，無人能勸阻。

燕王更是被作為削藩重中之重。

說白了，削藩一事就是為了燕王去的！

燕王勢力龐大，於藩王為軍力最強，朝中無人不顧及，現如今陛下已然派人前往北平府架空燕王，其命運已然能一眼看到頭。

這時候站出來支持削藩停止，那不是純純找死？

見鴉雀無聲，無人站出。

鐵鉉一時臉色苦澀，自嘲一笑。

......

朝堂結束，黃子澄同方孝孺留在殿內。

二人自然看的出來陛下為之憤怒。

下一刻，便聽朱允炆開口。

“即刻起，除鐵鉉布政使一職。”

方孝孺趕忙出聲阻止。

“陛下，萬萬不可啊，鐵鉉乃是先帝所言中的國之重臣啊！”

黃子澄冷笑說道。

“於朝堂公然為燕王伸冤，還說停止削藩，陛下若是不加以懲戒，日後這藩還削的下去嗎？”

一經商議，最終還是決定將鐵鉉貶去浙江。

隨後，黃子澄猶豫了些許，方才開口。

“陛下，微臣知曉這周王家眷中有一男丁逃竄，至今不知下落。”

“無妨，隻要周王家長子在就好，日後說不定還有些用處。”

朱允炆全然不在乎這些，擺擺手。

一個周王，他都不放在眼裏，何況是其某個不知名的兒子。

方孝孺笑了笑道。

“周王軟弱，那長子朱有燉同是如此，鳳陽府無人不知其無意在朝廷，如此，周王這一脈算是徹底完了。”

作為被削的第一個藩王。

那自然是條軟柿子捏。

大明上下皆知曉這周王隻知享樂。

哪裏有什麼軍備，什麼頭腦。

“北平府那邊如何？”

朱允炆挑起眉，又是覺得不放心。

“燕王依舊在耍瘋，聽說還整日身著破爛衣衫，上街去爭搶百姓吃食，那叫一個瘋癲，若非張玉趕到，怕是要被百姓給活活打死了！”

方孝孺邊說邊笑。

誰能想到英明一世，所謂的戰場殺神能淪為這般下場。

令人唏噓不得。

朱允炆眼底閃過道道寒芒，正是想著，黃子澄冷冷建議。

“陛下，微臣認為，還是需試探一二，若是有半分破綻，還需將燕王接回應天府！”

“如此才能徹底放心。”

朱允炆點點頭。

“還是黃卿所言深得朕心呐，就這麼辦！”

“黃卿傳旨下去，令張昺和謝貴去探視燕王，發現任何風吹草動，立即帶回燕王！”

正值六月。

張昺、謝貴攜隨官抵達北平府。

卻是不知這府下內正是熱火朝天的秘密製造兵器。

試探一二後，他們皆是認為燕王確為瘋癲，就已是打道回府。

可令雙方包括朱棣都沒想到的是。

朱棣府上有人叛變，將其裝傻的事情全盤脫出。

朱允炆因而大怒，派人前去直接捉拿朱棣。

此消息一經傳出。

北平府各軍營已然躁動非常。

此刻，三於縣城軍營。

一名由朝廷下派的官員正是厲聲嗬斥。

“燕王欺騙陛下，已然犯下滔天大罪，死路一條，爾等莫要糊塗，走上這不歸路！”

話還未說完，一個年輕人笑著走到他身邊。

“大人，走好。”

那官員還未反應過來，朱右一掌拍出，將其給拍飛出去數米遠，重重倒地後氣息全無。

一時之間，眾將士臉色大變。

這是誰的部將，這麼猛？！

“諸位，可敢與我前去支援燕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