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砰！”

悶響如驚雷，在寂靜的夜裏炸開。

黃毛的鼻梁骨瞬間塌陷，鮮血混著鼻涕橫飛，整張臉扭曲得不成樣子。

他像被鐵錘擊中的破布娃娃，直挺挺地向後倒去，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原本還囂張跋扈的混混們瞬間噤聲。

一個個像是被施了定身術，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學生仔，竟然如此凶悍！

一拳就將黃毛打成這副慘樣！

楊先緩緩收回拳頭，眼神冰冷，如同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

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王清顏也被嚇壞了，她呆呆地站在楊先身後，看著他寬闊的背影。

感受著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一顆心“砰砰”直跳。

這......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楊先嗎？

黃毛捂著鼻子，疼得齜牙咧嘴，鮮血從指縫裏不斷湧出，染紅了半張臉。

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感覺渾身無力，連站都站不穩。

他怨毒地盯著楊先，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憤怒，咬牙切齒地撂下狠話：“小......小兔崽子，你......你給我等著！”

聲音嘶啞，帶著濃濃的鼻音，聽起來格外滑稽。

楊先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沒有絲毫感情。

黃毛被他這一眼看得渾身發毛，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他不敢再多說什麼，連忙招呼著幾個手下，連滾帶爬地逃離了現場。

“快......快走！”

幾個混混如夢初醒，攙扶著黃毛。

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巷子深處，生怕跑慢了，被楊先追上。

黃毛被打，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以這些混混的尿性，肯定會找人報複。

而王清顏，很可能會成為他們報複的目標。

“清顏，你沒事吧？”

楊先轉過身，看向王清顏，眼神溫柔，語氣關切。

王清顏搖了搖頭被嚇得小臉煞白，但眸光中，多了一絲異樣的光彩。

“我......我沒事，謝謝你，楊先。”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有難以言喻的感激。

楊先看著她，心裏五味雜陳。

“走吧，我送你上樓。”

楊先輕聲說道，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他要親眼看著王清顏安全到家，才能放心。

王清顏沒有拒絕，默默地點了點頭。

她跟在楊先身後，一步一步，走向那黑洞洞的樓道口。

兩人一前一後，踏入那黑黢黢的樓道。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腐的黴味，混雜著樓道裏常年不散的油煙氣，嗆得人直皺眉頭。

腳下是坑窪不平的水泥地，每走一步，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楊先走在前麵，高大的身影幾乎將王清顏完全籠罩。

他能感覺到身後女孩的緊張和不安。

那微微顫抖的身體，仿佛一隻受驚的小鹿。

“清顏，別怕，有我在。”

楊先放慢了腳步，聲音低沉而溫柔。

像是要為她驅散這黑暗中的恐懼。

王清顏輕輕“嗯”了一聲，聲音細若蚊蠅，卻帶著一絲安心。

她抬頭定定地注視著楊先壯碩的背影，眼神中除了感激，還燃起一絲難以言喻的異樣情愫。

剛才那一幕，如同電影畫麵般在她腦海中不斷回放。

楊先挺身而出，一拳擊退惡霸，那霸道的身姿，那冰冷的眼神，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底。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沉默寡言的楊先嗎？

樓道裏沒有燈，隻有從樓梯拐角處透進來的一點微弱光亮，勉強能看清腳下的路。

兩人默默地走著，氣氛有些壓抑。

楊先打破了沉默，他想了解更多關於王清顏的事情。

“清顏，你爸爸......他得的是什麼病？”

楊先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生怕觸碰到王清顏的傷心事。

王清顏的身體微微一僵，腳步也慢了下來。

她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是......是尿毒症。”

她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哽咽，及難以掩飾的絕望。

“醫生說要換腎，可是我們家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

尿毒症！

楊先的心猛地一沉，這個病他知道，非常嚴重。

而且治療費用極其昂貴，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需要多少錢？”

楊先問道，語氣堅定。

王清顏抬起頭，看了楊先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這麼大一筆錢，難道他能幫自己？

她沒想到楊先會問這個問題。

“醫生說......至少要五十萬......”

她壓低了嗓音，說話支支吾吾，“可是......我們家連五萬都拿不出來......”

五十萬！

對於楊先來說，這筆錢不算什麼。

前世的他，隨便獵殺一頭高級妖獸，就能賺到幾百萬甚至上千萬。

但是，對於現在的王清顏來說。

這麼一大筆天文數字，壓得她快要窒息！

五十萬！

她低垂著頭，不敢看楊先的眼睛，生怕從他眼中看到同情，或是......輕視。

楊先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昏暗的樓道裏，隻有彼此的呼吸聲，一下，又一下，沉重而壓抑。

終於，兩人走到了王清顏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