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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夜，怒火不但沒有消退，反而越燃越旺。

清晨，我強撐著露出平靜的笑容，給雅寧準備了豐盛的早餐，還在她書包裏多塞了一個小麵包。

“媽媽，我已經吃飽了……”她小聲說。

“吃吧，媽媽今天會處理好一切。”我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

送完雅寧，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匆匆趕去上班，而是直接朝著教學樓走去。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告訴自己要冷靜。畢竟，學校是講道理的地方。

李老師正在批改作業，她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五官算得上精致。

“您好，李老師，我是雅寧媽媽。”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

“我想和您談談雅寧最近在班上被欺負的事情。”

李老師抬頭看了我一眼，眉頭微蹙：“什麼被欺負？孩子們鬧著玩很正常，別太當真了。”

我嚴肅地看著她：“李老師，這可不是鬧著玩，有個叫王浩軒的孩子每天要我女兒交保護費，不給就打耳光，這已經不是小事了。”

李老師放下筆，一副看透世事的表情：“周女士，孩子之間難免有些摩擦，這很正常。您這樣大驚小怪，反而讓孩子更不適應集體生活。”

“我女兒被打了耳光，頭上都有淤青了，這叫正常？”我的聲音開始顫抖，“李老師，這是校園霸淩！”

“什麼霸淩不霸淩的，用詞別這麼嚴重。”李老師笑了一下，“說實話，您女兒性格就是太內向了，不合群，容易招惹是非。”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老師，難道被欺負是我女兒的錯？”

"我可沒這麼說。"李老師推了推金絲眼鏡，"隻是建議您多關心關心孩子。畢竟單親家庭的孩子，確實容易有些心理問題。"

我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這個女人，居然拿我是單親媽媽說事？

"李老師，我今天來不是聽您評價我的家庭狀況。"我強壓著怒火，"我隻想知道，對於王浩軒勒索和毆打同學的事，您打算怎麼處理？"

李老師皺起眉頭，語氣變得生硬起來："周女士，您是不是太敏感了？孩子們打打鬧鬧很正常，您非要上綱上線。再說了，十塊錢而已，又不是什麼大數目。"

"十塊錢不是大數目？"我冷笑一聲，"那您每天給我十塊，您願意嗎？"

"周女士！"李老師猛地站起來，"您這是什麼態度？我好心跟您溝通，您倒開始質問起我來了？"

"我什麼態度？我女兒被打了耳光，頭上有淤青，您說這是鬧著玩。今天鬧著玩要錢，明天是不是就鬧著玩要命了？"

李老師不耐煩地擺擺手："您別在這兒危言聳聽。我們學校每天這麼多事，老師也管不過來。要我說啊，還是您自己多教育教育孩子，讓她學會保護自己。"

"所以您的意思是，等我女兒被打得更嚴重了，您才有空管？"

李老師不耐煩地擺擺手："您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我會找王浩軒談談的，但是您也要管好自己的孩子，別整天就知道告狀。"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要走。

"周女士。"李老師在身後說，"我知道您是為孩子好，但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本來就容易自卑，您這樣大題小做，隻會讓她更不合群。"

我盯著她精致的妝容和價值不菲的首飾，突然明白了什麼。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在乎一個單親家庭孩子的死活？

"好，既然您不管，那我自己來處理。"我轉身就要走。

"哎哎，您這是什麼意思？"李老師趕緊叫我，"我會關注的，你別惹事。"

我站在走廊上，握緊拳頭。

眼前又浮現出雅寧的淤青，和她害怕的眼神。

二十年前，我眼睜睜看著弟弟被打；二十年後，我的女兒又遭遇同樣的事。

既然學校不作為，那就讓我們家長之間，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