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我命不該絕。
被餘溫扔在沙漠時,是路過的沙洲驛使救了我,將我帶回了綠洲。
看著眼前的簡淩之,我恨得攥緊了雙手。
可我不想在這裏跟他撕破臉,必須留幾分體麵。
因為,我今天不是一個人來的。
當初獲救後,我以身相許報答救命恩人,還和他生了一個女兒。
如今,我們的女兒已經四歲了。
要不是在樓下有事絆住了,他們現在本該和我在一起。
我那新老公是個醋壇子。
為了今晚能睡個好覺,我可不想讓他看到我和簡淩之糾纏不清......
我步步容忍,簡淩之卻咄咄逼人。
“景顏,我勸你見好就收,別再跟我使小性子,我耐心有限!”
“我已經原諒你離家出走了,你還想怎麼樣?鬧不完了是吧?”
簡淩之句句都在數落我,好似全都是我的錯。
我忍無可忍:“我從來就不是離家出走,是被餘溫扔進沙漠等死!”
“你本來就在沙漠長大,又不會真出事!你現在不也都好好的嗎?你明知道餘溫情緒不穩定,非要跟她計較什麼?”
我計較?
烈日灼心,沒有任何水和食物。
即便是綠洲最有經驗的驛使也難以求生。
若不是正好遇上了沙洲驛使的隊伍,我哪裏有命活到今天?
我壓著怒氣,反問簡淩之:“那如果她是把我扔在大海裏呢?”
“你別無理取鬧行不行!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的脾氣?我都這麼低聲下氣地求你了,你還不知足嗎?”
簡淩之沒了耐性,惱羞成怒。
我不想再跟他浪費口舌。
“簡總,我今天是陪我先生來參加晚宴的,沒心情跟你算舊賬。”
“你一個鄉巴佬懂什麼慈善晚宴......等等,你剛才說什麼先生?”
“我已經結婚了,孩子四歲了。”
我一字一句,實話實說。
簡淩之頓時僵在原地,臉色別提有多難看。
周圍那些人頓時炸開了鍋,一句比一句難聽。
“她背著簡總跟別人生了孩子?這女人太不要臉了!”
“簡總找了她那麼多年,為了等她一直沒有再娶,她怎麼能這樣對他?!”
“薄情寡義的賤人,果然是鄉巴佬出身,離了男人就一天都活不下去了吧!”
他們的聲音像無數尖銳的針刺進我的耳膜。
我真不知道簡淩之這幾年究竟做了什麼,他那可笑的癡情人設竟有這麼多愚蠢的信眾!
簡淩之半晌才緩過神來,聲音添了幾分沙啞:“景顏,你以為用這種幼稚的借口就能氣到我?好,我承認,我確實有點在意,你滿意了嗎?”
“你真是有病......”
這時,主持人提醒,慈善拍賣環節即將開始。
我繞開簡淩之,徑直走向第一排正中的貴賓席坐下。
旁人七嘴八舌。
“那不是容氏集團代表的位置嗎?她怎麼敢坐?”
“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鄉巴佬!等會兒容家的人來了,有她好果子吃!”
“聽說今天容家大少爺會親自來,真的假的?”
“幾年前不是有傳言說容大少爺出意外死了嗎?這到底怎麼回事?”
容家大少爺容晉臣。
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字,卻讓我不自覺地揚了揚嘴角。
我很好奇,要是這些人知道他們畏之如虎的人私下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女兒奴,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背著女兒玩“騎大馬”......
他們會是怎樣的反應?
想到這些,我心裏一陣暖流瞬間衝散了昔日的仇恨。
身後,簡淩之的視線始終死死地咬在我身上。
我也懶得理他,饒有興致地拿起冊子研究起即將拍賣的珠寶。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耳中。
“淩之,不是讓你等等我嗎?你怎麼都不管我......”
餘溫。
原來,她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