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病床上,艱難忍受著清宮手術帶來的劇烈疼痛。
夜半,我還是疼到無法入眠,隻好隨便點開病房裏的電視來看。
深夜新聞上,主持人正滿麵笑容地報道一場在雪山之巔的浪漫求婚。
在這個浪漫主義至上的北歐島國,其實並不算什麼大事。
“難得的是,這對夫妻,來自於遙遠的中國。”
“他們懷揣著愛意,跨越千萬裏,隻為了得到神的賜福。”
隨後熟悉的聲音闖入耳框。
是厲雲行。
畫麵上,他滿眼星光,滿是對林安婉的心疼。
“安婉其實最怕冷的,我很感謝她肯給我這個機會訴說愛意。”
“其實走到今天,我們兩個也遇到過很多障礙,很多礙眼的人或事。”
“好在,我們都挺過來了。”
“未來,我們還準備在這個浪漫之都辦婚禮。”
嗬嗬,原來三年的婚姻,在他眼裏,隻是個礙眼的羞恥過往。
我所有的付出與愛意,竟然隻是他們愛情的注腳。
虧我還傻傻地期待著他能回心轉意。
能想起我們曾經的過往。
醫院的值班護士突然將手機放在我耳邊。
厲雲行咒罵的聲音再度傳來。
“好哇蘇雲晴!你敢掛斷我的通訊!”
“你的手環定位怎麼跑到醫院裏來了?”
“我就說你這個女人心機深沉,果然連在這個偏僻國家都能使手段逃跑!”
“說吧,這次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你不會買通了醫院裏的人幫你演戲吧?”
我沉默了多久,他就喋喋不休地責罵了多久。
末了,我聽見了手機那頭傳來的一記女聲喘息。
“雲行,算了。”
“這次,確實是我太過火了。”
“我這就去醫院給雲晴姐道歉。”
“灶上還溫著你給她親手煮的薑湯呢!”
“雲晴姐,我不要你的道歉了。我隻要你好好的,隻要你能跟雲行哥重歸於好,我什麼都可以......”
說到最後,蘇雲晴又是一陣哽咽。
兩人就那麼光明正大地在手機裏談情說愛起來。
“安婉,你就是脾氣太好了!”
“蘇雲晴!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跟安婉道個歉認個錯怎麼了?”
“安婉當初救過我的命,她來家裏怎麼就不配喝一杯熱水了?”
“就知道耍小脾氣!”
恍然間,冰峰的徹骨寒涼感再一次席卷我的身體。
“你......你都記起來了?”
“當然。”
“當年攀岩出了意外,要不是安婉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都跟你說了,我對安婉隻是感激之情!”
我再不理會厲雲行的咒罵訓斥,掛斷了電話,向身邊的護士發出請求。
憑著記憶,我給厲雲行遠在國內的奶奶打了個電話。
“奶奶,我忍不住了,我要說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