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三年前預約的安樂死項目,麻煩幫我安排到兩個月之後吧。”
謝思逸剛從鬆竹山出來,就迫不及待地打通了這個電話。
這是他三年前查出胰腺癌後就給自己定好的醫院,專做安樂死項目,在比利時很有名。
“好的,謝先生,但您需要在一個月內支付剩餘的款項,否則合約就自動失效。”
謝思逸的手不自覺收緊,“好的。”
在山裏守墓這三年,他幾乎與世隔絕,根本沒有賺錢的途徑。
謝思逸看向山下,市中心最高處閃爍著巨大的廣告牌。
看來,隻能去那兒碰碰運氣了。
晚上八點,謝思逸穿上自己唯一一套西裝,來到夜色酒吧麵試。
幸好他的長相和身材拿得出手,第一天就被分配到VIP包廂服務,提成百分之六十。
謝思逸端著果盤和酒進了包廂,燈光閃爍,男女嬉笑的聲音充斥在耳邊,他卻一瞬間就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順著聲音望去,燈光正好映照在蘇心慧的臉上。
三年未見,她還是那樣漂亮明媚,隻是在回頭和謝思逸四目相對時,眼裏的笑意驟然轉為冰冷。
周邊人似是感受到不對勁,也打量起謝思逸。
“謝思逸!你怎麼在這?”
蘇心慧身旁的男子驚呼,隨即大步走過去揪住他的衣領,恨聲道:“當年拋下慧慧一走了之,怎麼,現在又想來討好她?”
謝思逸沒有防備的被推到牆邊,西裝也在劇烈的動作下崩掉了兩顆扣子。
他胸口大敞,隱約能看出挺硬的肌肉線條還有小麥色的皮膚。
包廂裏的女人們頓時忍不住驚歎,曖昧的眼神和議論聲層出不窮。
“沒想到謝思逸的身材竟然這麼好!”
“慧慧,你從前吃得可不賴啊!有機會讓我也試試!”
蘇心慧抿了一口酒笑道:“喜歡的話一會帶回去嘍,我會跟經理說一聲的。”
謝思逸低著頭避開那些挑逗的視線,也不敢看向蘇心慧。
從前她是最心疼自己的人,如今卻跟欺負他的人站在一起,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劃在他的心口。
幸好這三年他已經麻木了,否則他不知道要怎麼從這裏走出去。
“哎,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兒啊?”
蘇心慧最好的閨蜜上前,煞有介事地捏著鼻子,在謝思逸的身上聞了聞。
“是死人味兒啊!”
“看來你守著屍體過了三年,也不是一無所獲啊!”
話音剛落,眾人哄笑不止。
在場的人跟他們都認識,自然知道二人之間的恩怨。
女人說著就變了臉色,義憤填膺地替蘇心慧抱不平,“見異思遷的死渣男,不是愛得很嗎?怎麼不守著你的屍體過一輩子,還出來做什麼?”
蘇心慧沒有說話,但握著酒杯的手越收越緊,仿佛隨時都要將酒杯捏碎。
整整三年,這個男人讓她淪為圈子裏的笑話。
她也不明白,他怎麼還敢回來的?
謝思逸低著眼眸,沒說話。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他記憶如潮湧。
三年前婚禮前夕,謝思逸查出自己得了胰腺癌,簽下一份股權轉讓協議,將名下財產都給了蘇心慧後,就買好了去比利時的機票。
不成想去機場的路上,桑蕊卻突然出現了。
桑蕊是他玩到大的鄰居妹妹,偶然得知他生病的消息便想勸他回去醫治,二人爭執間被過往的車輛撞上,桑蕊當場死亡,而他也昏迷不醒,被送到了醫院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