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一天,一場大火讓媽媽重度燒傷。
當天我就被退了婚,可第二天婚禮卻如期舉行,新娘是我的閨蜜林珊。
在我無助之時,被領養的哥哥向我求婚:
“溪溪,跟我走吧。媽媽的手術我來做,你的以後我來護。”
我信了他的話,並在他的安排下移植了自己的皮膚換給媽媽。
手術成功後,我到辦公室去找他。
卻意外看見他手機裏的聊天界麵:
【越哥,你把豬皮移植到你嶽母身上,又拿著嫂子的皮去給林珊做阿姐鼓,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淩越的回複時間隔了近十分鐘。
【隻要珊珊高興,一切就都值得。】
【更何況簡溪的皮能有機會討珊珊喜歡,已經是她最大的榮幸了!】
【可是簡母要是意外感染,嫂子那邊......】
【不會有這樣的意外!就算有,我把自己賠給簡溪,還不夠嗎?】
我的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
原來從來都沒有救贖,我和媽媽在他看來不過是他討好林珊的工具人。
我顫抖著手打開手機,接受了H國研究院的邀請。
恍惚間,我聽到門外有聲音響起:
“淩醫生,簡女士後續的護理工作我們還沒處理清楚,是不是應該......”
淩越沒有絲毫猶豫:“別多管閑事,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
“可是…簡女士現在有一些輕微的不適感......”
林珊毫不在乎的插了進來:“輕微就是不嚴重,等她快死了再來找你們淩醫生,他現在有急事兒!”
腳步聲越來越遠,盡管我竭力控製著自己,身體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原來我自以為的好哥哥、好老公是假的。
他在我無助時的救贖也是假的。
唯一的真,是從始至終,他都把我當成討好林珊的工具。
我恍惚走出辦公室,卻意外看見樓梯間擁吻的兩個人。
對麵同樣看到的兩個小護士直接就小聲議論起來:
“天呐!這是淩醫生吧?”
“真的哎!那對麵被他抱進懷裏接吻的人豈不就是嫂子!”
“那必須呀!不過看著側臉怎麼有點像最近爆火的明星花旦林珊......”
聞言,我的心驟然被捏緊。
結婚以後,淩越從來沒有公開過我的存在。
以前我不明白,現在卻懂了。
他想要的淩太太,從來都不是我,而是林珊。
轉身想要離開,急救室裏卻突然傳來媽媽的名字。
我急忙跑過去,手術室亮眼的紅色刺激著我的視神經。
可是他們卻遲遲找不到主治醫生。
我又跑回那個樓梯間,卻沒有了淩越和林珊的身影。
我一個又一個給淩越打著電話。
從最開始的暫時無法接通,直接變成了那句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從手術門縫隙裏看著躺在病床因為感染而命懸一線的媽媽。
急切的向著門口也在給淩越打電話的醫生說,
“我也是醫生,我可以完成這場手術,你讓我進去吧!”
他嫌惡的一把推開我。
“他們不知道你怎麼樣,我還能不知道嘛?”
他拉下口罩。
我才發現他是淩越的帶教學生。
他居高臨下的嘲諷我:
“師傅跟我說過,你整天在家無所事事,除了吃喝玩樂,就是逛街購物!就你還會做手術?癡人說夢吧你!”
我作為曾經的外科第一刀,為了淩越選擇回歸家庭。
可他卻在別人麵前這麼詆毀我。
我無暇顧及自己的聲望,,隻是掙紮著跪起來求他讓我進手術室。
可他不僅再次推開我,更是直接一腳踩上我的手。
“都說了!這個病患的後續治療隻能我師傅來!你別在這裏添亂了!”
手術室突然傳來儀器報警聲。
他急忙衝進手術室。
而我也在手術室門關閉的那一瞬,看到了儀器上那趨於直線的心率…
我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可湧上喉間的那句媽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而手機的提示音卻在此時一聲又一聲的響了起來。
一張接一張,全是淩越和林珊的親密照。
甚至最後還有一段視頻。
視頻裏淩越寵溺的看著林珊掛斷我的電話,然後關機。
絲毫沒想過我為什麼會一連打十幾個電話找他。
我無助的打量著四周看向我的目光。
最終視線被身上滲血的繃帶吸引。
我為了救媽媽才情願割下的皮,卻因被我最信任的人玩弄,讓她沒了性命。
一股悲憤和自責油然而生,我一邊扯著繃帶,一邊渾渾噩噩地走著。
最後居然走到了醫院的天台上。
得知消息的淩越第一時間趕來勸阻我。
他看著被我扯掉的繃帶下不能入目的血肉滿眼的心疼。
他顫抖著手拉住我的手臂。
“溪溪,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我們回病房,我給你重新包紮好不好?”
萬般情緒湧上心頭,我像是失了全部力氣,被他拉著回了病房。
病房裏,淩越一邊小心翼翼的為我上著藥,一邊猶猶豫豫的解釋著自己沒接電話的原因。
“溪溪你放心,媽那邊有我盯著的,一定不會出事的。”
原來,他還不知道媽媽已經去世的消息。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呢?他會後悔把豬皮移植到媽媽身上嗎?
即便會,我也不需要他的悔恨了。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淩越擔心我再發生這種事,最後還是選擇帶我回家修養。
當晚我就收到了M國研究院的回信。
【研究院的專機將在三日後到達,期待我們的合作!】
2
第二天一早,淩越就早起晨跑去了。
但他貼心的留下了紙條:
【記得傷口不要碰水,我回來給你帶早餐,然後換藥,等你恢複好我們就去ICU看媽媽。】
我把紙條撕下來扔進了垃圾桶,徑直去了那間被淩越特意上了密碼鎖的房間前。
我下意識按下自己生日。
聽到提示錯誤的瞬間自嘲一笑。
再次按下林珊的生日,卻還是提示錯誤。
直到我按下了林珊的結婚紀念日。
門打開的一瞬,我看著裏麵的東西驚恐的退後了兩步。
那裏麵滿滿的都是沒有鼓麵的鼓體!
我深吸一口氣,再次推門進去。
正麵對我的是一塊被布蒙住的白板。
我顫抖著手揭開那塊布,一張疊一張的全都是手繪的玫瑰。
而那其中最亮眼的一朵玫瑰是白板正中間畫在人皮上的那一朵。
我的手顫抖著想要去觸摸。
卻又在靠近的瞬間怯步。
在放下手的瞬間,我的視線落在了小臂上那塊醜陋的燒傷疤上。
那是衝進火裏救媽媽的時候被燒到的。
那時候,我每每看見這疤都自卑的不行。
所以在得知淩越會紋身的時候。
我當即就提出想要他設計一個圖案給我蓋住那塊疤。
可他說的是,
“溪溪,我畫技一般。再說了,我家溪溪怎麼樣都好看。”
“而且這疤可是你的勳章呢。”
當時,我因為那句話動容了好久。
可現在一切都是假的。
什麼上鎖的房間是臟亂的雜物間,明明是他思念林珊的溫室!
什麼畫技一般,也隻是因為我不是林珊罷了!
我木然的關好門。
還沒轉身就被人強製著拖離那扇門。
“簡溪!我說沒說過,那裏是雜物間,細菌灰塵什麼的最多了!你現在要注意防護!”
他的神情明明就那樣認真。
可是上一秒,我剛從那間屋子出來......
那隻能說他的演技實在太好了,甚至連自己都騙過去了。
直到我察覺到胳膊上有些灼燒感的熱源。
身體下意識的顫抖起來。
“溪溪?”
淩越擔心的喊我,才發現自己帶回來包子此時正貼在我的胳膊上。
他急忙拿開,但脆弱的皮膚還是燙紅了一片。
“溪溪,我帶了早餐,你吃一點吧。”
他的話題轉的很生硬,但我也沒精力跟他爭執。
我隻希望平靜的度過最後兩天,然後離開。
可是那家包子是林珊家那邊特有的。
而淩越身上若隱若無的香水味也是我所熟悉的味道。
就像是為了印證我的猜想一樣。
手機響起提示音。
林珊又發來一條視頻。
視頻裏淩越和林珊纏綿悱惻,還不忘譏諷我兩句:
“這麼早過來,簡溪那邊你就不管了?”
“珊珊,你知道的,要不是因為你非要嫁那個人,我又怎麼會......”
我緊了緊握著手機的手。
第一時間下載保存了視頻。
什麼晨跑帶早飯的浪漫橋段,不過是求自己心安的拙劣謊言而已!
3
吃過早餐後,淩越照常遞給我一杯牛奶。
我根本不會懷疑他會在這上麵做手腳,可事實卻是在我喝過之後,我的大腦開始眩暈。
我強撐著力氣,才看清淩越衣袖上沾到的粉末。
“溪溪,這次之後,我一定和你好好生活,不再想別的什麼人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遠,我徹底失去意識。
可他忘了我對安眠藥已經有了抗藥性。
最開始那段時間,我隻要一閉眼就是那場大火。
隻有吃幾片安眠藥才能勉強睡上一覺。
我的眼睛睜不開,意識卻是逐漸的清醒起來。
我能感受到手腕上被刀劃過的寒意和痛疼。
我奮力的想要掙紮阻止他,卻還是動不了一點。
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血液開始流出。
可我有凝血障礙呀!
等我徹底能動之後,手腕上隨意包紮的繃帶早就被血染紅。
我整個人都因為失血過多而虛脫無力。
我掙紮著爬到客廳櫃子拿出治療的藥物幹吞下去。
被我用繩子綁住的手臂出血量也開始減少。
我別無選擇的踉蹌著在房間裏找著淩越。
卻在那間屋子門前看見正專心給那張人皮上的玫瑰填色的他。
而他手邊的那盞染料是我的血!
我驚恐的退後兩步,磕磕絆絆的跑出了家門。
後來,我隻記得自己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人已經在醫院了。
“你醒了?還好送醫及時,要不然你就失血過多......”
小護士驟然噤了聲。
可我已經明白了。
不然我就失血過多死了!
不等我再問什麼,接到通知的淩越氣喘籲籲的跑進來。
他第一時間抱住我。
“溪溪,你嚇死我了,你怎麼能自己跑出來?”
“你......”
我看著他眼角的淚,覺得有些惡心。
我抬了抬被包紮好的傷口,平靜的說道:“我受傷了。”
“我知道,你…你夢遊不小心滑倒了,我正找藥呢,一個沒注意你就走了。這點小傷我也能治的。”
一旁的小護士忍不住插嘴:“這位家屬,患者有凝血障礙,慢一秒都會要命的!”
淩越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的手腕,嘴唇顫抖著。
“我…我忘了......”
但下一秒他就習慣的跪在我麵前。
“溪溪,是我不好,最近實在太忙了,都沒照顧好你。”
“以後我一定事事把你放在第一位,好嘛?”
他的聲音誠懇,我的內心卻不起半點波瀾,反而覺得諷刺。
以後?我以後的世界裏就沒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