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斑駁的宮門被侍衛踹開時,驚飛了簷角棲著的寒鴉。
母後蹙眉用絲帕掩住口鼻,金絲牡丹裙裾掃過階前瘋長的野草。
"果然是條賤命,在這種地方都能活下去。"
父王腰間九龍佩與劍鞘相撞,在空寂的庭院裏蕩出森然回響。內侍總管戰戰兢兢捧來名冊,泛黃的紙頁間,我的名字蜷縮在最後一頁的角落。
"回稟陛下,大公主確實住在此處......"
母後尖利的護甲劃過名冊上積灰的"雲笙"二字,忽地嗤笑出聲:"本宮記得這裏原是浣衣局?倒是會挑地方藏身。人呢?怎麼不出來接駕!"
我飄在枯井邊,看他們掀開我生前睡的稻草褥。
三年前咳在褥角的血漬早已凝成了塊,與黴變的棉絮絞作一團,母後嫌惡地退開半步。
侍衛在冷宮裏找了一個時辰都沒有我的身影,
父王怒了,冷著臉道:“這小妮子心眼多,肯定是聽到了風聲偷跑出去了。”
然後轉身對這冷宮裏的人道:“朕命你們三日之內找到她,
不然這天下大旱的罪名就算在她的頭上!”
冷宮裏的人這才知道皇帝是來尋那個三年前就已經死了的公主,
幾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一個年長的嬤嬤出來答話:“可是皇上,公主已經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