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陶向晚回到住處時,父親已在院中等候多時。
陶宗主眉頭緊鎖:「向晚,燕溪山方才來找過我。」
陶向晚的腳步微微一頓,眼神恍惚了一瞬,隨即又恢複如常。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被什麼牽引著,一字一句道:「父親,我答應了。」
陶宗主猛地轉身,目光如炬。
「你當真要與他結為道侶?」
「是。」她答道,語氣平靜得近乎木然。
「糊塗!」陶宗主一掌拍在石桌上,震得茶盞叮當作響,「你明知他心不在你!嫁給他,隻會糟踐自己!」
陶向晚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袖口,眼神微微渙散,卻又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拉回思緒。
「父親,這是我等了十年的機會。」
「這不是機會,是陷阱!」
「那小子突然轉變心意,必有所圖!」
「就當是陷阱吧。」陶向晚輕聲說,眼神空洞,「女兒想最後成全自己一次。也懇請父親成全。」
陶宗主怔住了。
「向晚?」他試探性地喚了一聲,眉頭越皺越緊,「你當真想清楚了?」
陶向晚的指尖微微蜷縮,但聲音依舊平靜:「父親放心,女兒已經想清楚了。」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若這次還是得不到他的心,我便徹底死心,再不回頭。」
遠處傳來鐘聲,悠長而沉重。
陶宗主盯著她看了許久,終究長歎一聲,沒有再勸。
——
消息很快傳遍了劍宗。
同門師姐們結伴而來,個個欲言又止。
「向晚師妹,你當真要嫁?」大師姐拉著她的手,眼中滿是擔憂,「燕師兄他......」
「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陶向晚打斷她,嘴角掛著淺淺的笑。
「但我心意已決。」
二師姐急得直跺腳:「他分明對你不好,要我說,你在他心裏的地位都比不上孟雪......」
「師姐。」陶向晚突然提高聲音,可語氣卻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溫和,「我想再試最後一次,或許......沒你想得那麼糟。」
屋內一時寂靜。
所有人都看著她,目光複雜。
「就當是我癡心妄想吧。」她輕聲說,聲音輕得像是夢囈。
「可這十年......我總得給自己一個交代。」
聽到陶向晚如此說,其他人也不便多說什麼了。
窗外,夕陽將雲霞染成血色。
陶向晚望著那片絢爛的天空,眼神恍惚了一瞬。
像是有什麼記憶在掙紮著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