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燕青瑤九點多才起床。
因為傷心過度,一整夜都沒睡好。
“爸爸,林阿姨說我畫的畫最棒了!”傅明軒蹦跳著進門,小臉上滿是興奮。
孩子身後跟著林瓊雪。
一大一小旁若無人地走進來,直接無視燕青瑤。
“因為明軒遺傳了你爸爸的藝術天賦呀。”林瓊雪追上傅明軒,牽著他的小手。
燕青瑤叫了兒子一聲,傅明軒才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
轉頭就笑眯眯地向林瓊雪展示他的獎狀。
“明軒,不許纏著你小雪阿姨。”
傅聞白坐在沙發上喝著茶,不鹹不淡地叮囑一句。
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兒子想小雪參加他的家長會,我就麻煩小雪幫忙了。”
轉頭給了燕青瑤一句不痛不癢的解釋。
麻煩林瓊雪幫忙?
燕青瑤想到昨晚他們父子的談話,眼神暗淡下來。
算了,生氣也沒什麼意義。
“嗯,麻煩她了。”
她剛想對林瓊雪客氣幾句,突然注意到對方手上戴的東西,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
林瓊雪手腕上那隻翡翠鐲子上,是傅家祖傳的。
隻傳給兒媳。
她嫁進來時,婆婆送給了她,燕青瑤把鐲子放到錦盒裏放好,平時都舍不得拿出來戴。
“你手上的鐲子哪裏來的?”燕青瑤走上前,聲量變大。
這個鐲子她明明放在櫃子最裏麵。
怎麼會出現在她手上?
林瓊雪像是受驚的小鹿,往傅聞白的方向縮了縮,“我不知道,這個要是貴重我就不戴了。”
一副柔弱害怕的模樣。
“是我拿給小雪阿姨的,她戴著好看。”明軒撅起嘴,把林瓊雪護在身後。
“明軒!”
傅聞白輕斥一聲,卻沒有任何向她解釋的意思。
不疼不癢的斥責,不過就是因為對方是林瓊雪。
他們父子倆都在護著別人。
“孩子還小,不懂事,燕小姐別往心裏去。”林瓊雪轉向傅聞白,聲音壓低,“鐲子我還是拿下來吧,我戴著可能不太合適。”
話雖這樣說,卻用一種挑釁的眼神望著燕青瑤。
以勝利者的姿態,在無聲地宣揚自己的重要性。
“我們傅家人送出的東西沒有拿回來的道理,阿瑤不會介意的。”傅聞白打斷她,眼神溫柔,“這些年辛苦你照顧明軒了。”
燕青瑤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手心裏掐出了指痕。
她竟不知道,在她每月回燕國的日子裏,是林瓊雪在“照顧”她的兒子,怪不得她的孩子討厭她。
“這個手鐲是給傅家兒媳的。”
燕青瑤忍著內心的酸澀,一字一頓說出手鐲來曆。
“怎麼?你想越俎代庖?”
空氣瞬間凝固。
“阿瑤!”傅聞白臉色驟變,站了起來,“注意你的言辭。”
明軒雖然聽不懂什麼意思,但看到他們臉色不對,下意識幫他們。
他衝過來推了燕青瑤一把,臉上是明晃晃的厭惡,“媽媽真討厭!不許你凶爸爸和小雪阿姨!”
五歲的孩子力氣不大,卻讓燕青瑤踉蹌著後退幾步,手中的茶杯跟著跌落,碎了一地。
“明軒!怎麼能推媽媽呢?”
林瓊雪裝模作樣地輕斥,她走過來想拉燕青瑤,“燕小姐沒事吧?孩子不懂事......”
妄圖當和事佬。
“別碰我。”燕青瑤聲音很低。
語氣中都是失望。
林瓊雪驚呼一聲,順勢跌坐在地上,鐲子磕在大理石地麵,發出清脆的響聲。
“青瑤!”傅聞白怒喝一聲,連忙去扶林瓊雪,“你幹什麼?有什麼氣衝我來。”
燕青瑤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覺得無比荒謬。
她的丈夫,她的兒子,全都圍著這個女人轉,把她襯托得她像個無理取鬧的瘋子。
“我隻是輕輕甩了下手。”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滿腔的委屈充斥著整個心臟,“是她自己摔倒的。”
“夠了!”傅聞白檢查著林瓊雪的手腕,頭也不抬,“向瓊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