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晴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蕭渝素淨的臉。
她咬牙切齒,暗自抱怨著這三年的折磨怎麼沒有毀掉她的容顏。
就是這張臉讓她無時無刻不心生危機感,她好不容易能留在程北深身邊,自然不想讓蕭渝搶走他。
包括這座別墅裏的一切。
奈何,蕭渝滿心都是那隻保險櫃。
她沒注意到傅晴陰沉的臉色,小聲開口:“嫂子,這房間裏有一件對我很重要的東西,我想拿回去。”
傅晴冷哼一聲,抱起胳膊。
“這房間你哥三年前已經裝修過了,現在這裏的東西都是我的。你想拿回去什麼呢?”
蕭渝再遲鈍,也能看出來傅晴倨傲的姿態。
“抱歉嫂子,我要拿走的就是那隻保險櫃,裏麵......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
蕭渝沒有撒謊。
保險櫃裏的錢是父親留給自己的,裏麵的一些手飾也是父親送給她的,是蕭渝每一年的生日禮物。
她沒有理由不取回來,畢竟這裏是她住過十八年的房間。
可聞言,傅晴冷冷一笑。
“什麼保險櫃?我隻知道那是北深送我的床頭櫃。”
“蕭渝,有些東西不屬於你就是不屬於你,不要再白費力氣了。”
到此為止,傅晴話裏的暗示已經很淺顯了。
蕭渝無力一笑。
“可嫂子,我隻是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傅晴眼底的笑意更加輕蔑了。
而更讓蕭渝沒有想到的是傅晴接下來的動作。
她忽然抓住了蕭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緊接著,她帶著蕭渝步步後退,半個身體探出了窗戶。
傅晴尖叫聲在耳邊響起時,蕭渝大腦一陣嗡鳴。
隨後,她就看見了樓下的程北深。
彼時,程北深聽見了動靜,抬眸之際,便與蕭渝四目相對。
隻是很快,他就緊張地衝蕭渝大吼:“蕭渝你在幹嘛,快住手!”
可蕭渝掙脫不了傅晴。
她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顫抖著聲音問一臉得逞地傅晴:“為什麼?”
可傅晴沒有給她回答。
程北深已經上樓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扯起蕭渝的身體,把她推在地上。
蕭渝的頭重重磕到床頭櫃上,鮮血氤氳了視線。
“蕭渝,你真是無法無天了!”
可接下來程北深說的話,蕭渝都沒聽清。
因為眼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保險櫃。
她扯出一抹笑容,按下六位數密碼。
櫃子應聲打開。
裏麵靜靜躺著一張銀行卡,和父親送給她的禮物。
可還沒等蕭渝把它們取出來。
有人再次拎起了她的衣領。
是程北深。
他幾乎咬碎了牙齒:“傅晴懷孕了知道麼?她肚子裏的孩子要是有三長兩短,我不介意再把你丟進糾正學校待上三年。”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般在蕭渝耳邊炸開。
她忽然想起,程北深在父親葬禮上同她說的那句話。
“小渝別怕,以後哥哥隻寵你這一個小孩。”
正如他所說。
接下來的十年裏,程北深把蕭渝當成寶貝般捧在手心,蕭渝喜歡花,他就專門建了幢帶小花園的別墅。
這些年來幾次翻修,那塊花園始終保留在蕭渝的窗外。
隻要她往外看一眼,春夏秋冬都有鮮花盛放。
當時蕭渝沉浸在無盡的幸福中,以為自己真的成了程北深親手嬌養的“玫瑰。”
但殊不知,程北深不是小王子。
她也不是他生命裏獨一無二的玫瑰。
現如今,程北深有了他要寵愛的第二個小孩。
她就沒必要再賴在他身邊不走了。
蕭渝眨了眨眼,唇角顫抖。
“對不起,哥哥。”
“如果寶寶有什麼問題,我會承擔任何責任。”
“但我必須把我的東西拿走。”
程北深的心臟莫名鈍痛。
他這才注意到,蕭渝不知何時打開了保險櫃,在他看來,蕭渝眼中的祈求更像是肆無忌憚的嘲弄。
蕭渝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她剛才的行為分明就是殺人未遂。
比起憤怒,程北深更多的感到無能為力。
那麼可愛那麼乖巧的女孩,竟然變成如今這副樣子,他該怎麼和死去的養父交代呢。
隻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
縱然他心中有萬分不舍,卻還是要做下這個決定。
他鬆開了蕭渝,肅然起身。
“好,既然這個家容不下你。”
“那麼明天就去相親吧,他是我朋友的哥哥,也是一名合格的心理幹預師。”
“年齡可能要比你大一些,但我想你已經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了。”
殊不知。
蕭渝對程北深說的話,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她隻是欣喜地把保險櫃裏的東西攬入懷中。
不遠處,達到目的的傅晴不屑地看著她。
原來她想要的就是那些破爛。
讓她拿走好了,反正她認識程北深說的那個心理幹預師,不久前她才見過的。
隻是程北深不知道,那個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男人不僅僅是年齡比蕭渝大十幾歲。
他之前離過兩次婚,而每一任前妻都毫無例外成了瘋子。
比起蕭渝,他才是真正的心理變態。
想到這兒,傅晴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
親眼看著蕭渝跌跌撞撞離開時,她滿足地挽過程北深的手。
“北深,這樣做是不是對蕭渝太過分了?”
程北深攥緊了拳頭,盯著蕭渝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
“隻有這樣做,才是真的為她好。”
他希望蕭渝有一天能懂他的良苦用心。
希望她能回到從前明媒美好的樣子,哪怕這輩子失去與她白頭的機會。
但終究,他也看不見蕭渝白頭發的那天了。
回到雜物間的蕭渝,迫不及待打通了雲市墓園的電話。
“我要兩塊緊挨在一起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