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深終究沒有追過來。
蕭渝跑到了小時候不開心就會躲進去的雜物間。
她已經習慣了昏暗的空間。
這裏讓她無比有安全感。
躺在地上時,蕭渝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
她真的太累了。
摟著小魚睡著時,眼角還掛著殘留的淚痕。
程北深就是在這時進來的。
一整天,他的心都亂極了。
接蕭渝回來時,他根本不敢正眼瞧她。
也不知道這三年來,蕭渝都發生了什麼變化。
接著微弱的月光,程北深細細打量著蕭渝。
她瘦了,臉上的嬰兒肥不見了。
明明給了校長足夠的夥食經費,看樣子在學校時她根本沒認真吃飯。
程北深搖搖頭。
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撩開她額前的劉海。
而下一秒,蕭渝就被驚動了。
她突然閉著眼睛,開始渾身痙攣。
嘴裏也喃喃說著什麼。
程北深對這幅場景始料未及,伸手想把蕭渝叫醒。
沒想到蕭渝一把抓住了程北深的手。
隨後,一點一點,帶著他的手,向自己的下半身遊走。
驚愕之餘。
程北深更多感到難堪與憤怒。
他也終於聽清了蕭渝的聲音。
“我喜歡哥哥,求哥哥疼我。”
程北深沒有猶豫,一巴掌揮向蕭渝泛紅的臉。
從夢魘中遲遲醒來的蕭渝,第一反應就是跪在地上求饒。
“我聽話的,求你別打我......”
但是程北深的下一個巴掌,依舊毫不留情地落在她臉上。
燈被打開時。
蕭渝遮住刺痛的臉頰,愣愣看著眼前的程北深。
其實隻要程北深願意多問一句,蕭渝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就會知道,蕭渝在心理糾正學校的這三年裏,每天都會被不同的人逼迫服務他們。
他們直指蕭渝是個對自己哥哥有想法的變態,卻又樂此不疲拉著蕭渝和他們進行惡趣味的角色扮演。
久而久之,蕭渝麻木了。
連噩夢裏都是這些人強迫自己的情景。
可偏偏,程北深沒有這樣的耐心。
他盯著蕭渝,滿眼不恥。
“你真是讓我惡心,像你這樣的人,還活著有什麼用呢?”
說完,他不顧蕭渝眼裏蔓延的哀傷和無助。
嚴詞道:“過幾天我會給你相親,在我和你嫂子結婚之前,幫你找個合適的人家把你嫁出去。”
“蕭渝,勸你收起那份醃臢心思,本本分分嫁人生子。”
留下這句話,程北深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蕭渝張了張嘴,想說的話終究留在了心底。
“哥哥,我應該等不到嫁人的那天了。”
而且,她已經有想嫁的人了。
蕭渝又拿出了那本隨身攜帶著的日記。
日記本封皮上還染著幹透的血汙,這是蕭渝從柯陽的屍體上找到的。
他留給自己的最後的遺物。
一千封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