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死的那天晚上,我的老公周風第999次在給他的白月光過生日。
不是他的白月光真有999歲,而是他對她的寵愛。
他曾說“隻要麗麗喜歡,給她過幾萬次生日又算什麼。”
當時,孩子高燒不退,外麵又下著瓢潑大雨。
我打電話求周風開車回來,把孩子送到醫院。
可他卻劈頭蓋臉的罵了我一頓。
“不是柳玉,我說你有完沒完?孩子那發燒不是一次兩次了,吃點藥不就沒事了嗎,再者說了,孩子在你那怎麼總是發燒,你這個媽咋當的?
行了行了,不說了,麗麗的女兒一直高燒不退,我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嘟嘟嘟,電話掛斷了。
我的心也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狠狠抽了一下,然後伸進來一隻手,又給它挖空了。
我抱著孩子,衝進雨幕。
女兒用她那淚汪汪的眼睛看著我說:“媽媽你別急,別生爸爸氣,我沒事,我能堅持的。”
因為大雨,我等了足足四十分鐘,才打到一輛出租車,那時孩子已經昏厥。
到了醫院,裏麵人滿為患。
我再給周風打電話,因為他是這裏的主治醫師,我想讓他幫幫忙,介紹一個專家給孩子看病,但周風掛了我的電話,然後將我的電話號碼拉黑了。
等排隊到我的時候,女兒已經沒氣了。
我養了五年的孩子,在她即將步入學校的前一天夜裏,永遠的走了。
我抱著孩子的屍體,跪在醫院長廊裏哭的昏天黑地。
我不記得後來怎麼回的家。
不記得是誰把孩子屍體抱走的。
更不記得那天我都經曆了什麼。
等我再恢複記憶的時候,我那漂亮的小姑娘,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盒子。
在操弄女兒後事的時候。
閨蜜突然湊過來跟我說:“有一件事我不想瞞你,其實你孩子走得那天,醫院裏還有一個專家號不用排隊等,但是據我所知 你老公把那個專家號讓給麗麗兒子了。”
我頓時如遭雷擊,心臟傳來了抽搐一樣的疼。
多少次,孩子發燒我求周風能跟醫院那邊求個專家號,給孩子看看咋回事。
但他全都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我。
“那是醫院,不是你家,你想看專家號就專家號了,讓我周風幹走後門的事情,我幹不出來。”
他那聲嘶力竭的聲音,在我耳邊回蕩著。
我真想揪著他的脖領子,吼上幾句。
你知不知道,但凡你能對孩子和我上一點心,孩子或許都不會死。
我想哭,卻發現再也哭不出來。
說來可笑,孩子已經死了三天了,可他這個當爹的卻還不知道。
我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睛,可是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浮現出女兒那水汪汪的眼睛。
她好像在對我說,別怪爸爸,你們好好的過下去。
隻是,我做不到不怪他。
做不到不恨他。
哪怕,周風不是故意害死女兒的。
我起草了離婚協議書,打算等七天之後,讓周風簽字離婚。
七天之後,剛好是女兒的生日。
我想那個小家夥的靈魂一定會回來看看的。
我希望讓孩子回來的時候,能看到我和周風一起給她過了生日。
七天之後,塵歸塵土歸土。
我和周風之間,最好的結局,將是老死不相往來。
孩子死的第四天淩晨,周風終於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