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天後確實是個好日子。

不過黃道吉日倒是我隨口胡說的。

我在外麵這一年，國內的消息沒有斷過。我爸季強搞什麼美容產品方向你自主創業，正好趕上了風口，公司發展得紅紅火火規模越來越大。

三天後剛好是公司新品開發布會的日子，會邀請很多媒體客戶網紅的過來參加。

在那個時候公布喜訊，確實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爸大為滿意。

「小雲這趟去國外曆練聽話了不少，我本來還擔心你會......」

他沒有說下去。

不過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大概以為我會嫉妒他和歐陽晴的關係，再次發瘋跟他搶這個完美女友吧。

畢竟我之前愛歐陽晴愛得死去活來。寧可跟她一起在破爛的出租屋裏吃饅頭鹹菜，都不肯分手。

我笑著搖頭。

「不會的爸爸，我是你兒子，我們有血緣關係的。我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跟你生氣呢。」

門開了，歐陽晴臉上掛著淺笑，溫柔地說道：「強哥，要的草莓我都買了。」

「現在天冷，草莓吃多了冰胃，這是為你準備好的薑茶。」

歐陽晴做事情總是這樣貼心。都不需要囑咐，就能為你做好最妥帖的安排。

我爸勾嘴，說話的聲音都年輕了不少。

「好啊，你過來喂我。」

歐陽晴一點猶豫都沒有，放下草莓和薑茶，一點點喂他。

這種濃情蜜意吧，以前歐陽晴對我都做過。我也曾經被搞得暈頭轉向，以為這就是真愛。

那時候頂著我爸強烈反對的壓力，也不肯鬆手。

直到那天，我發現了歐陽晴隱藏在溫柔表象下的極度自私和冷漠。

那時斷了生活來源，吃不起肉，下清水麵條撐了一星期。又已經拖欠房租好多天，房東揚言要把我們趕出去。

我在外麵找了個兼職，辛苦一下午掙了一百塊。想著可以改善下夥食，打算給歐陽晴一個驚喜。結果回家的時候，從窗戶往裏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歐陽晴拿著皮帶，圈住了我和她收養了幾個月的小狗。

小狗拚命掙紮，歐陽晴用水果刀割掉了它的舌頭。動作很快又戳進了喉嚨，血噴得到處都是。歐陽晴眼睛都不眨一下，把小狗的皮扒了下來。

我嚇得渾身發抖，叫不出聲。

她卻看到了我，招手讓我回家。

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鮮血淋漓，歐陽晴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和。

「小雲，今天晚上我們改善夥食。」

血太多了，家裏擦了半天都沒弄幹淨。房東過來催房租的時候本來想發火，歐陽晴拿著水果刀衝出去，語氣陰森。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房東嚇得掉頭而走。

歐陽晴轉身對我又跟沒事兒人一樣。

「小雲聽話，我們吃肉。」

血腥的一幕仿佛還在眼前，我回過頭，恍惚間看到嘴唇殷紅跟染著血一樣的一男一女，嚇得一個激靈跑回了房間。

隔著門板，我聽到他們的對話。

我爸醋意十足。

「這小子跑什麼？難不成他還惦記著你？」

歐陽晴的聲音很平靜。

「強哥你不要胡說。我心裏從頭到尾隻有你一個人。」

甜言蜜語估計讓我爸很受用。因為我聽到他聲音裏滿是雀躍。

「瞎說，我年紀大了，哪有淩雲帥氣......嗚......」

激烈的唇舌交戰，喘息曖昧。一點沒有避諱我的意思。

我反倒是冷靜下來。

因為這是歐陽晴慣用的套路。

我早就看出來了，歐陽晴自私冷漠，是個誰有好處就討好誰的人。

當初跟我在一起，其實是貪我那高額的零花錢。

現在轉而抱上我爸的大腿，也算是省去中間商賺差價了。

不過我真的有點好奇。這樣的人，在知道懷上了孩子時，會做出什麼舉動。

我在等三天後的發布會。

回家第一個晚上卻睡得不安生。

隔音效果太差，聽著隔壁房間響動了好久以後，總算安靜了下來。

我剛有點睡意，房門忽然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