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裏出來,我去找了相熟的同學。
大家同病相憐,都是重男輕女的受害者,約好了假期一起打短工。
和體驗生活的富家小姐不同,我們是進廠,雖然辛苦但包吃住,正符合我意。
三天後,我媽給我打了個電話。
“你死哪兒去了?趕緊給我回家!咱們明天出發!”
我沒繼續和她強,“媽我還是不去了吧。”
趕在她發火前,連忙開口:“我和同學找了個短期工,三個月能掙一萬!耀祖馬上要上大學了,開學就要不少學費生活費,而且還要買新鞋子新衣服,我算了算,少我一個人出去玩能省不少錢,加上我打工掙的,正好能給耀祖買個新電腦。”
我媽還沒開口,旁邊的弟弟立馬搶過話茬,“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不買我弄死你!”
爸媽明顯也心動了,但還是嘴硬。
“這是你自己非不去的哈?到時候可別在外麵說我們不帶你!”
我連連點頭,再三保證。
本以為這就完了,但沒想到第二天他們又找過來了!
聽到組長說我爸媽找我時,我還以為我聽錯了。
我穿著廠服去大門口,三人一見我齊齊翻了個白眼。
“快上車!麻利點。”
“不是說我不去了嗎?”
我媽惱了,“讓你去就快去,矯情什麼!”
我扭頭,“我不想去。”
我媽狠狠給了我一巴掌,“你個死丫頭是不是成心的?我說你怎麼突然變好心了,是故意讓我被你大伯母罵吧?他們一家人都出去旅遊了,我們家就剩個你,你這是讓人戳我和你爸脊梁骨啊!”
我恍然大悟,難怪我媽非帶我去。
要說這世上誰是我媽的克星,就是大伯母了,我爺爺奶奶去得早,都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大伯母可沒少在幾個弟媳麵前擺架子。
因為我是個女孩,我媽自覺矮了一頭,等我嶄露了出色的學習天賦,我媽又挺直了腰杆,平時沒少顯擺。
也因為此,我成了大伯母和我媽掐架的關鍵。
我磨蹭著不動,我媽這就要拽我上車。
我連忙製止,“我身份證還在宿舍,還有衣服,我先去收拾東西!”
沒等他們答應,我一溜煙跑了。
跑回宿舍,我第一時間把門緊緊鎖住,急得都要哭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好不容易才重來一次,難道又要步上輩子的後塵?
不!我不要!
我絞盡腦汁想怎麼脫身,看到室友的瀉藥時,想到了一個辦法。
這個室友有嚴重的便秘,但沒錢去醫院,隻能買最便宜的藥,平時不舒服時吃半粒。
我咬咬牙,一口氣吞了三片!
而後躲在宿舍裏,等著藥效發作。
爸媽他們久等不見我,直接闖了進來,宿管阿姨想攔人,他們威脅要報警,舉報黑心工廠私藏高考生。
最終我還是被他們拽到了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