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懷冊封太子那天,人人都說太子妃的位置是我的。
畢竟,邊關六年,陪他的是我。
可他,那個說過非我不可的沈安懷,轉頭迎娶丞相嫡女。
他拉著我的手,說:“阿願,這隻是權宜之計,為了穩固地位。”
“我愛的人永遠是你,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但我卻親耳聽到,他對甄白雪說:
“秦願?她被敵軍擄走過三天,幹不幹淨,誰知道呢。”
“孤給她一個側妃之位,已經是恩賜。”
我對他的愛突然一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我忽然很想知道。
在他大婚那天,準備迎我這個“側妃”進東宮時,看到的卻是一具屍體。
他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
大婚前三天。
我做了兩件事。
第一,去了當鋪,那塊他送的定情玉佩,換了一兩銀,扔進了路邊乞丐的破碗,從此兩訖。
第二,求了爹爹,找一具無人認領的女屍,用他的易容絕技,換上我的臉。
沈安懷什麼都不知道。
他還拉著我出宮散心,說:“阿願,你陪我苦了六年,總算苦盡甘來了。”
我沒說話。
路過首飾鋪,我多看了一眼鎮店的赤金紅寶步搖。
沈安懷立刻說:“喜歡?買下來。”
“阿願,你值得最好的。”
我扯了扯嘴角,沒回應。
店家正要包起來,丞相嫡女甄白雪走了進來。
“這東西我要了,包起來。”她直接開口。
店家為難。
甄白雪這才看向沈安懷,嬌聲道:“這位公子,可否將這簪子讓給我?”
沈安懷目不斜視:“不讓,包起來。”
甄白雪也不生氣,隻是嬌嗔地看了沈安懷一眼,離開前,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下。
我心裏冷笑。
兩個即將成婚的人,在我麵前裝不認識。
隻怕我知道真相,在他大婚前鬧事。
我的心臟漲得發疼,但質問已經沒有意義。
這個男人,我不想要了。
出了鋪子,沈安懷很快找了借口:“阿願,軍中有點急事,我得去處理,你先回去。”
我平靜道:“去吧。”
他頓了頓,在我額上落下一吻:“乖,等我回來。”
“好。”
他走後,我看著甄白雪留下的一張紙條。
上麵寫著幾個娟秀的小字:輕舟小院。
這時丞相給甄白雪建的私密別院。
我沒回東宮,獨自一人去了輕舟小院。
巷口停著沈安懷的馬車。
裏麵傳來甄白雪的聲音:“太子哥哥,人家那麼喜歡那個簪子,你為什麼不讓給人家?”
沈安懷的聲音帶著笑意:“喜歡送你就是了。隻是還未成婚之前,孤不想讓她知道你我的關係,免得婚禮前出現變故。”
“還是太子哥哥想得周到。簪子送給我,你就不怕你的阿願生氣?”
沈安懷輕笑:“她?一個被敵軍擄走過、不清不白的人,孤給她側妃之位已是恩典,她有什麼資格鬧?”
之後,馬車開始輕微晃動。
我站在原地,看著那輛晃動的馬車,指甲掐進了肉裏。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才停止搖晃。
沈安懷整理著衣服下車,看見我,頓時臉色煞白。
“阿......阿願?你怎麼在這裏?”他語氣慌亂。
甄白雪跟著下車,發髻微亂,臉上帶著紅暈,發間赫然戴著那支他剛買給我的步搖。
她朝我得意一笑,進了院門。
沈安懷還在解釋:“阿願,我剛剛路過,遇到了熟人,說了兩句。正好軍中沒事,我同你一起回去。”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也好,我也是想再逛逛,誰曾想就看到了你。”
他鬆了口氣,牽起我的手。
那隻剛剛碰過別的女人的手,讓我胃裏一陣翻湧。
回到東宮,他立刻借口處理大婚事宜走了。
我關上門,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
大婚那天,這裏不會留下任何我存在過的痕跡。
沈安懷,我要你,永遠找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