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看到不遠處的唐糖不顧身後的追趕，白色的裙擺飄動。

心愛的女孩要衝破阻礙，朝我飛奔而來。

我內心觸動，想要張開雙手迎接她的擁抱。

可李強的話語卻讓我如墜冰窟。

“想想你家人，我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

“別想跟唐糖告狀，你以為她家為什麼默許我接近她，我動動手指就能讓她家破產，現在不過是想跟她玩一玩戀愛遊戲。”

我的身體僵在原地，連被唐糖撲過來抱住都沒反應過來。

她氣息微喘，語氣中帶著欣喜，聲音清脆。

“楊明，我來找你啦！我知道你是找別人來騙我的，你根本就不會騙人。別氣啦，我病好得差不多了，以後我再也不會丟下你的。”

我心中苦澀，沒有以後了，唐糖，我們是沒有未來的。

我把她推倒在地，她被地上石子磕到發出痛呼，我也毫不憐惜。

“想要我消氣，很簡單，我要你給我下跪磕頭直到我滿意。”

她的眼神中閃過不可置信，“楊明，你在開玩笑嗎？”

我臉色不變，就這麼看著她，我知道她是高傲的女孩，不會接受這種侮辱的。

可我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跪下開始磕頭，一邊嗑頭一邊訴說我們之前的點點滴滴。

“你說過要和我一直在一起，你說過要給我買鑽戒的呀，原諒我好不好。”

附近的學生看到後開始聚集，指指點點，有人勸她別這麼低聲下氣，她不聽。

不一會兒，南城的暴雨落了下來，聚集的人散了，可她還在不停磕頭。

我站在雨中，渾身僵硬地閉著雙眼，不敢去看她，雨水流進了嘴裏，鹹鹹的。

李強終於趕來了，他讓人把我扔到旁邊的聚集了雨水的水坑裏。

我渾身染上了臟汙，看著他抱起快要昏迷的唐糖。

像是要懲罰自己一樣，我一直躺在雨中。

可沒一會兒我就被李強派人帶去了醫院，他一拳把我打倒在地。

“一會兒別說不該說的話。”

他把我帶去唐糖的病房，唐糖醒著，隻是麵色蒼白。

看到我來，她臉上帶著欣喜。“楊明，你原諒我了對不對。”

我調整了臉上的表情，盡量讓自己顯得很惡毒。

“原諒你？我是在玩你啊，看著高高在上的小公主給我下跪磕頭，我說說出去多有麵子。你怎麼這麼賤！活該得了這個病，最好流血而死。”

唐糖聽到後，眼中的光熄滅了，暈了過去，旁邊的監控儀器發出刺耳的響聲。

一群醫生進來檢查，“病情複發了，需要輸血。”

李強叫來醫生給我抽血，我沒反抗，是我害了唐糖。

血液越抽越多，我的意識開始不清醒了，迷迷糊糊間聽到醫生的話。

“唐小姐需血量很大，這人怕是供給不了，趕緊從血庫裏調血過來。”

“血庫也沒血了，他們血型特殊。”

“把他的血給我抽幹也要把唐糖救活。”李強的聲音響起。

“這會出人命的。”

“出什麼事我來擔著，要是救不活唐糖，你們都得給她陪葬。”

我感覺自己全身的血都被抽光了，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來時發現被隨意丟在家門口，冰冷的雨把我喚醒。

父親和妹妹抱住我不停地哭泣，我知道自己沒多少時間了。

我當時想著，隻要能救活唐糖，死了也值得。

唐糖那麼善良，知道我死了肯定會很愧疚。

於是我死前讓家人不要告訴唐糖我的死訊。

6

我以為唐糖永遠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聽到父親的話，唐糖愣住了，喃喃地開口道。

“死了？怎麼會死了？”

隨後她用力搖了搖頭，咬牙切齒地說。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死，我不信。”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把他大卸八塊。帶我去看他的屍體。”

唐糖拉住妹妹，眼神惡狠狠地盯著她，使勁搖晃。

妹妹掙脫了保鏢，跑去扶起我爸，滿臉憤怒，朝唐糖怒吼。

“你個惡毒的女人，想見我哥，我哥的遺照就在屋子裏擺著，你自己去看啊！”

唐糖踉踉蹌蹌地跑進了我家裏，推開搖搖欲墜的大門。

客廳正中間擺著我的遺照，下麵還點著香。

望著我的黑白照片，我仿佛穿越時光看到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

唐糖身體顫抖，緩緩抬起手，輕輕撫摸著相框中的我。

妹妹把父親背到沙發躺下，喂了一些葡萄糖水，這是三年前我第一次輸血後買的。

看到唐糖的舉動，妹妹臉上帶著恨意：“都是因為你，我哥才會死，你現在假惺惺的樣子有什麼用，能把我哥換回來嗎？你說的沒錯，是要贖罪，是你要跟我哥贖罪！”

唐糖卻沒什麼反應，隻是雙手緊緊地握著我的相框。

李強進來後把妹妹扯開，然後扔到一旁，哪裏還有那副虛弱地樣子。

他眼神中帶著算計。

“唐糖，遺照誰都會p，你可別又被楊明騙了。”

唐糖像是反應過來，把我的遺照掃落在地，臉上又恢複了那副倨傲的模樣。

“我差點忘了，楊明是最會演戲的，他不可能會死。”

李強在一旁煽風點火，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

“骨灰沒有，屍體沒有，什麼證明都沒有，光憑一張照片能說明什麼。”

我咬緊後槽牙，雙拳緊握咯咯作響，真想把這個表裏不一的小人殺了。

當年他把我的屍體扔回來，恐嚇了一番父親和妹妹。

然後連夜把我扔去火葬場火化，骨灰扔進了下水道。

父親和妹妹苦苦哀求，讓我入土為安，他不為所動，反而要用妹妹的學業作為要挾。

妹妹不甘心，後來去醫院尋找證據，可是所有的證據都被李強毀掉了。

唐糖冷冷地看著妹妹，伸手朝保鏢要來濃硫酸，往地上的妹妹走去，抓起妹妹的頭發，露出和我長得相似的臉。

“你哥騙我，你也騙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隻要讓楊明出來，我就會放過你。”

妹妹被抓得痛呼出聲，眼睛也流出了眼淚，卻死死地瞪著唐糖，瘋狂的大喊。

“他是為了救你死的，你還要我說多少次。你要是不信，就殺了我啊！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我會告訴我哥，我們一起夜裏去找你報仇，讓你從此每晚不得安寧。”

“給臉不要臉。”唐糖怒極反笑，她擰開蓋子，就要往妹妹臉上倒。

我氣得發抖，無數次伸手想要奪下瓶子往唐糖臉上潑去，卻隻能無力地看著瓶子傾斜。

“不要！”父親從昏迷中醒來，虛弱的身體為了女兒爆發出巨大的力量，朝唐糖衝了過來。

7

眾人都沒反應過來，唐糖被父親撲倒，瓶子掉在地上，湧出的液體瞬間腐蝕了地板。

“啊——”妹妹尖叫出聲，她的左手被濃硫酸濺到了，瞬間發黑。

妹妹雙眼猩紅，左手顫抖，忍著疼痛，拿出手機點了幾下，扔向唐糖。

“你不信是吧，那你好好看看，我哥是怎麼死的！”

“三年前他把全身的血都輸給了你，失血而亡，根本沒有得到救治。”

“你的好未婚夫，攔著我們不讓我們去找醫生。”

“我哥死後，他還把我的手機砸了，不讓我們報信。”

“你的未婚夫為了讓你死心，他處理掉了所有的證據。”

唐糖的頭被手機砸中，她本想發怒，卻在看到手機裏的視頻後沒了動作。

視頻裏的我被人仍在家門口，冰冷的雨落下。

我生前和家人說的話都被錄了下來。

“不怪唐糖，我是自願的，我欠她的。不要告訴她，她那麼善良，她會愧疚的。”

我妹妹想要打電話叫救護車，卻被李強把手機踢飛。

他為了不留下一點證據，把手機砸爛，搜出我父親的手機也砸爛。

然後想把我拖走，我妹妹和父親想要把我搶回來。

爭奪間，我的衣服被撕爛，露出手上多個針孔，以及紅腫的手臂。

整個人泛著青白，身體裏已經沒有一絲血液了。

妹妹和父親被人打倒，直到那幫人再回來，才被搖醒。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骨灰被撒到城中村的下水道裏。

那時我仿佛聞到了水溝裏的臭味，心想以後就要和老鼠作伴了。

父親和妹妹發了瘋，想要把骨灰留住。

可是大雨如注，骨灰很快就被衝走了，我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絲痕跡也沒有了。

唐糖突然衝出門外，瘋狂地挖著下水道，她雙眼猩紅，嘴裏反複道歉。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沒有用，她挖到的隻是臭水和汙泥。

她如今這副模樣是想要給誰看，我看著她的舉動，心裏卻一點動容都沒有。

8

李強過來想要把唐糖扶起來，卻被唐糖一手推開。

“唐糖，他都死了，你沒必要這樣。明天我們還要結婚呢，死都死了，我們回去準備婚禮吧。”

唐糖猛地回頭，眼裏帶著恨意盯著李強，她狠狠地掐住李強的脖子，撕心裂肺地喊著。

“是你！你害死了他，你騙我說他離開了，你說是你給我輸的血。”

李強把掐自己的手拉了下來，把唐糖抱在懷裏。

“視頻也可能是合成的，楊明那樣的人為了達到目的是不擇手段的。”

唐糖卻要掙紮，“不可能，視頻是真的。”

她當然知道，因為這是她當年親手安裝的攝像頭。

我第一次帶她回了家，本以為她會嫌棄。

可是她並沒有，反而還擔心妹妹的安全。

“這裏這麼亂，我幫忙裝個攝像頭吧，這樣妹妹有了危險你也能及時知道。”

李強沒想到我們有錢裝攝像頭，沒有發現，就留下了證據。

可李強不信，麵上閃過心虛，卻還是還想繼續裝虛弱騙唐糖。

“唐糖，我為你輸血到整個人都虛了，你竟然不相信我？我真的很傷心。”

唐糖似乎猶豫了一瞬，可下一刻她就翻開李強的袖子，上麵很幹淨很光滑，一個針孔都沒有。

她一巴掌甩在了李強臉上。

李強被發現後，也不裝了，恢複了在我麵前高高在上的樣子，臉上勾起一抹惡劣的微笑。

“被發現了啊，那麼，小公主，遊戲該結束了。”

他撩起唐糖耳邊的一縷頭發，著迷地聞了聞。

“真期待明天婚禮上你的樣子，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唐糖麵露驚恐，瘋狂地掙紮。

“我不會和你結婚的，我愛的是楊明，我死都不會嫁給你的！”

李強拿出手機打電話，不一會兒，傳出唐糖母親的聲音。

“唐糖，鬧夠了就回來準備婚禮。”

唐糖發瘋地尖叫。

“我不！他害死了楊明，他是個殺人凶手。”

李強卻低笑出聲，像是惡作劇成功的樣子。

“害死楊明的，是你啊，我的小公主，你身上留著的，是楊明的血。”

唐糖發了瘋，想要繼續打李強。“不！不是我，不是我！我要殺了你。”

手機裏傳出唐糖母親的聲音。

“唐糖，你該懂事一點了。你要考慮考慮我們家族的生意和你爸爸的仕途。”

“唐伯父最近高升，明天我和唐糖結婚，正好雙喜臨門。”

李強再次說出魔鬼一樣的話語，輕輕地吻了吻唐糖的額頭。

“唐糖，乖一點，不要讓唐伯父在監獄裏觀看我們的婚禮。”

唐糖流淚了，眼中帶著恨意和不甘，她放棄了掙紮。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我要去跟伯父和妹妹道歉。”

李強雙手插兜，看著唐糖跑進屋子，眼中是勢在必得。

我想衝上去把李強殺了，他這個偽君子！

9

屋子裏醫生正在幫妹妹處理傷口，妹妹疼得流淚，見到唐糖進來。

把手邊的東西扔到唐糖身上。“你還想幹什麼？”

唐糖沒生氣，她麵帶淚痕，跪在地上，向妹妹和父親磕頭。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妹妹的手我會負責出錢治好，如果妹妹錯過了明天的高考，我會出錢幫她複讀，也可以送她去國外上學。”

“伯父的身體我也會想辦法找人治好。”

父親怒吼出聲，“滾！我們不稀罕。”

“當初李明死了，我們一分錢都沒得到賠償，也活得好好的。”

“不像你，吃著人血饅頭，還要怪饅頭噎人。”

唐糖臉色難看，但是沒有反駁，連連磕了十幾個響頭。

她把身上的首飾和銀行卡都留了下來，叮囑醫生照顧好妹妹，就要離開。

走出我房子的一瞬間，我看見她會了頭，看向我的遺照。

眼神中帶著哀傷，以及我看不懂的堅定。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惺惺作態，得知我死了，她不是應該很開心嗎。

她傷害了我的家人，我是不可能原諒她的，我隻希望有一天，這兩人都得到報應。

唐糖回到別墅後，就一個人鎖在了房間裏。

別墅裏正為明天的婚禮準備著。

我不由得想起以前，她跟我說過的甜言蜜語。

她說，以後就要在這裏和我準備一場婚禮，就算家裏人阻攔也沒有用，她就認定我了。

當初，就是被她那樣真誠熱烈的愛意衝昏了頭腦，我才覺得為了她死了也情願。

可是我發現自己錯了，愛情算個屁，作為一個大男人，我連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

我真是個懦夫，如果能重來，我一定不會再愛上她。

我要努力掙錢，給父親養老，送妹妹去上大學。

夜裏，我嘗試了很多方法，想要殺了兩人。

我試圖拿起客廳裏的水果刀，想要給兩人一刀。

我想要入夢，在夢中恐嚇他們。

我想要把引起火災，把人燒死。

我設想了一百種殺死兩人的方法。

但是我無能為力，我不明白，上天讓我死去後靈魂留在世上，隻是讓我看著，而不能讓我複仇嗎？

浴缸裏放滿了水，唐糖把頭沉入到水裏。

我能感覺到她身體不由自主的求生欲望，可是盡管她的身體猛烈掙紮，她的頭都沒有抬起來。

她的呼吸掙紮逐漸微弱。

門突然被撞開，李強把唐糖拉了起來，叫來醫生看病，唐糖被救了過來。

李強麵色陰沉。“你就這麼愛他，不惜為了他去死？”

唐糖麵色慘白，緊閉雙眼，沒有回答。

唐糖的母親和父親都趕了過來，唐糖母親哭喊著。

“你怎麼舍得死了啊，你不要媽媽了嗎？就為了一個野男人，狼心狗肺。這些年真是白養你了。”

唐糖眼皮顫動，眼角濕潤，嘴唇顫抖，卻還是堅持沒睜眼。

唐糖的父親嚴厲地嗬斥。

“這些年從來沒有缺過你的錢，把你養得跟個公主一樣，是時候回報家族了，你想想自己身上的責任。”

“我不願意，這不是我的責任，是你逼我的。”唐糖猛地張開眼，把床頭櫃上的東西扔向自己父親。

唐糖父親不為所動，“好啊，那你去死啊，就算是死了，明天的婚禮也要照常參加，死了我也會把你的屍體送去給李家，然後把小白臉家裏的人毀掉，你不是想去陪他嗎？我把他一家送下去。”

我不該招惹這樣的家庭的，隻要沾染上了，都是對家裏人的不負責任。

我再一次為自己愛上了唐糖而後悔。

唐糖帶著恨意的雙眸看向李強，“你就非我不可嗎？”

李強笑著說。“非你不可，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一定要得到你。”

唐糖絕望地閉上了雙眼，沒再說話。

10

婚禮如期舉行。

唐糖像個洋娃娃一樣被擺弄，穿上潔白的婚紗。

她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看著樓下的賓客。

李強親密地摟住唐糖，親密地吻住唐糖耳尖。

唐糖身形僵住想要推開，卻被李強摟緊。“你爸媽在下麵看著呢。”

唐糖沒了舉動，眼中流下淚水。

我穿梭在樓下的賓客中，聽到他們小聲議論。

“兩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聽說昨天新娘子還去找死去的前男友了，鬧了好大一出，要不是李家壓了下來，估計能上社會新聞。”

“三年前那件事圈子裏都知道，李強手段不幹淨，可誰讓他家在南城一手遮天。”

“唐家小公主真一點都不知道那件事？沒想到圈子裏還真出了個傻白甜啊。”

“也不能怪她，這幾年她都去國外治病了，頂尖專家會診治了三年才治好，李強給她身邊人都封了口。”

我聽到後竟然一絲觸動都沒有，她難道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就算不知道我死了，可回國卻第一件事找我家人報複。

她的手段那麼殘忍，一點都不像我當初認識的那個人。

她和李強一樣，都是魔鬼。

兩人都善於偽裝，隻不過唐糖裝的連自己都騙了過去。

突然間，我聽到了一陣尖叫，陽台上掉下來一個黑影。

是李強，他的胸口和頸部分別有個大洞，血液飛快地湧了出來。

我旁邊那人剛好是那天的醫生，他小聲說了一句。“沒救了。”

我心頭生出快意，這個害死我的凶手，終於死了，不枉我來這一趟。

我看著李強被醫生進行急救，他的傷口被堵住，卻仍然不斷地流出血液。

他的臉色變得青紫，就像當初我是失血過多那樣。

我哈哈哈大笑，李強，你也有這天！

當初你看著我在家人的痛哭麵前死去，現在風水輪流轉，也輪到你了。

我看到他的父親、母親都嚎啕大哭，他父親甚至被氣出了心臟病，醫生又多了一個要急救的人。

我隱約想起李強是李家的獨子，他這一死，他家一定會被競爭對手吞掉。

到時候可就沒有餘力來對我家裏人了，我的心放了下來。

有水珠落在我的臉上，觸感有些溫熱，我抬起頭，血紅色的水珠從陽台留下。

等等，我能觸碰到實物了？

我喜出過望，想要往旁邊的物品摸過去，手依舊被被穿透，還是碰不到。

我意識到了什麼，往陽台上飄去。

唐糖躺在地上，手上拿著一個匕首，她的喉嚨被劃開。

鮮血不斷湧出，染紅了潔白的婚紗，然後往陽台下麵流去。

我觸碰到溫熱的紅色，血液流動速度加快了，像是被我吸引。

唐糖的眼中閃出光亮，像是感覺到我的出現。

她已經發不出聲音，嘴巴一張一合的，艱難地說出。

“楊明，對不起，我給你報仇了，你等一等，我去找你。”

我沒理她，我已經不愛她了，就算她做了鬼，我也會離她遠遠的。

血液在被我吸收，體內突然出現一股能量，我感覺到自己是時候離開了。

唐糖的靈魂飛了出來，她看見我很激動，想要過來擁抱我。

“楊明，你原諒我了對不對，我就知道你還愛我。”

我把她推開，語氣冷漠。“我不愛你了，我來這裏，是要拿回我的東西。”

她聽到後愣了一瞬，然後反應過來。“是該要還給你的，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血，對不起。你不原諒我也沒關係，我們還有很長時間，以後我會想辦法彌補的。”

“你錯了，我們沒有以後了，我要開始新生活了，而你，就一個人留在這世上，嘗試一遍我曾經做鬼的時候的孤獨和無能為力吧，我要你往後生生世世都被困在現實，不得往生。”

她的臉色逐漸變得驚愕，想要上前拉住我，卻隻碰到了空氣。

我的血液在我體內構成了一個陣法，將我送往了新世界，那裏沒有唐糖，沒有李強。

隻有我和家人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作者：胖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