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宴是燕朝送給丹蚩的質子。
卻以卑賤之軀誘惑了我阿姐。
與阿姐的大婚之日,帶來了燕朝的大軍。
他毒殺了阿父,逼死了阿娘,砍下了阿兄的頭顱。
混亂中,我拉開弓箭,準備殺死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
可一回頭,阿姐將匕首狠狠地插入了我的心臟。
再睜眼,我重回李明晏來到丹蚩的第一天。
我勾起一抹冷笑,李明晏你不是想要丹蚩的領土嗎?
那我就讓你永遠的葬在此處。
1
匕首插入心臟的劇痛猶存。
再一睜眼,我卻看到了李明宴。
他身著一襲月牙色的白衫,嘴角帶著半分微笑,在一眾粗狂的丹蚩人中顯得那般的俊朗。
他就是靠著這幅皮囊誘惑了阿姐。
我憤而站起身來,想要衝上去殺了他為父兄和阿娘報仇。
一隻手拽住了我。
我回頭,是阿娘略帶擔心的看著我。
“阿芸,你這是要幹什麼去?”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重生了,重生回李明宴來到丹蚩的第一天。
上輩子,燕朝戰敗於我們丹蚩,為了求和送來了一位質子。
這質子與想象中的不同,他爽朗大方又重情重義。
他很快就融入了丹蚩。
同時也獲取了阿姐的芳心。
麵對他的求娶,阿父本是不願的,怎奈阿姐以死相逼。
為表決心,李明宴承諾,若是他日後成為燕朝的皇帝,他就會立阿姐為後。
他說的那般的情真意切,以至於我們誰都沒有想到,他會在他與阿姐大婚之日,毒殺了阿父。
燕朝的大軍如同潮水一般湧了進來,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他們是怎麼無聲無息進來的,那燕朝的刀就已經刺進了我丹蚩勇士的胸口。
阿兄大怒,提刀迎敵。
我將阿姐緊緊的護在身後,眼看著阿兄以一敵多,落於下風,我拿起弓箭,對準了李明宴。
就在我準備射殺他的時候,就感覺背後一涼,回過頭,阿姐顫抖著手握住匕首,刺進了我的心臟。
“見過大汗。”
李明宴的聲音喚回了我的意識。
我忍住了想要上去殺了他的衝動,冷笑一聲坐了下來。
“燕朝的殿下,按照你們中原的習俗,你應該跪下來給我阿父叩首。”
“否則就是對我阿父的不敬。”
所有人都看著我,縱使平日裏我多有蠻橫,卻也從未這樣為難與別人。
阿父沒有說話,在眾人的目光下,李明宴隻能咬著牙按照我說的做。
跪下,磕頭。
“見過大汗,恭祝大汗福壽安康。”
我阿父這才大笑,“明宴不必如此客氣,我們丹蚩不講究這些虛禮,快坐快坐。”
等到他們都坐了下來,阿母才點了點我的鼻尖,“你怎的又調皮了。”
阿母的溫暖讓我留戀,鼻子一酸,眼淚竟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上輩子我死後並未馬上離去,我看到了燕朝的士兵踏過了篝火,斬下了我阿兄的頭顱,阿娘傷心欲絕,不肯受辱,自盡於帳內。
我在阿母詫異的眼神中撲進了她的懷裏。
好在這一切還沒有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餘光掃過李明宴,眼裏閃過一絲惡毒。
你不是想要融入進來嗎,那我就讓你看看真正的丹蚩男兒應該是什麼樣的。
2
歌舞起。
我拿起身旁的酒囊,向李明宴走去。
“燕朝殿下,剛剛聽你說你能小酌幾杯,小酌有什麼意思,在我們丹蚩都是大碗喝酒的,你即來了丹蚩,不如也試試我們丹蚩的烈酒。”
我把手中的酒囊往前遞了遞,李明宴卻麵露難色,阿姐這時過來阻止我。
“阿芸,別鬧,這三刀酒哪能是尋常人喝的了的。”
三刀酒,一碗下去,便是挨了三刀還能殺敵,這是我們丹蚩將士常喝的酒,怎的他李明宴喝不得。
我沒有理阿姐,反而大喊了一聲,“阿兄!”
阿兄在一旁看熱鬧看了半天,聽到我叫他,他大笑著走了過來。
“阿妹!”
我略帶嘲諷的看了李明宴一眼,然後把酒囊遞給阿兄。
“阿兄,阿姐說尋常人喝不了這三刀酒,你便給殿下示範示範,咱們丹蚩的漢子是怎麼喝酒的。”
阿兄向來寵溺我,二話不說便拿起酒囊。
“好,看阿兄的!”
說完就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我挑釁的看著李明宴,眼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黑。
“痛快!”
阿兄將酒囊裏的酒都喝幹淨了,然後最後還倒了倒,果然一分不剩。
我用下巴衝著李明宴挑了挑,“殿下,該你了。”
下人又上了一個酒囊,李明宴拿起來,卻用眼神嘗試著向阿姐求助,我一個錯步擋住了阿姐的視線。
“殿下,請!”
“慢!”
此時,燕朝的使臣站起身來,想要阻止我們,卻被我阿父一把按下。
“孩子們的戲耍,無關緊要的。”
眾目睽睽之下,李明宴咬著牙拿起酒囊,學著阿兄的方式喝了起來。
隻不過剛喝了第一口便被嗆得鼻涕眼淚都流了下來。
我嫌惡的看了他一眼,向後退了兩步。
“中原的殿下,也不過如此。”
說罷,我便拽著阿兄喝酒吃肉去了。
走了兩步,我微微側頭,看著李明宴猩紅的眼睛裏滿是憤恨。
我在心裏冷笑一聲。
恨吧,以後我會讓你更恨的。
3
李明宴能夠取得丹蚩的信任,不僅僅是憑著得到了阿姐的喜歡,更是因為他的脾氣秉性都與我們丹蚩人合得來。
這回他剛來的第一日便被我當眾給了難堪。
為了能夠挽回形象,他主動的要參與阿兄們的狩獵。
阿兄一臉煩躁,他是打心眼裏覺得那個小白臉娘們唧唧的,反倒是給他們添麻煩。
“你說他是不是有毛病,他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份?質子,說白了就是他燕朝戰敗送來的奴隸,憑什麼跟我們一起狩獵。”
在丹蚩,狩獵是勇士們的遊戲,而李明宴現在還沒有被丹蚩的兒郎接受,所以他現在還不配。
我笑著拍了拍阿兄的肩膀,“你們就帶著他去,到時候出了醜自然不會再纏著你們了。”
我附在阿兄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阿兄的眼神越來越亮,直到我說完,他方才哈哈大笑。
“不愧是我妹妹,這心眼子多的隨我!”
上輩子李明宴並未如此著急,縱然爽朗,卻不至於過於冒犯。
直到有一日,阿兄們狩獵,意外遇上了狼群圍攻。
正當阿兄們以為會命喪當場的時候,李明宴出現,與阿兄們並肩作戰。
更是為了保護阿兄被狼王咬傷。
從那以後,丹蚩的勇士徹底的接受他。
可若仔細想來,我們丹蚩的狼群並不會出現在那裏。
雖說阿兄們喜歡狩獵的刺激並不會提前清剿,但也不會將自己的性命置於險地。
那狼群出現的蹊蹺,離開的亦是蹊蹺。
想來都是李明晏搞的鬼。
如今,李明宴要故技重施,何不就真的讓他見識這凶猛野獸的厲害。
狩獵那日,我特意叫了阿姐。
“阿芸,不是跟你說了姑娘家的不要整日跟這些男人混在一起。”
阿姐不願意來,是我非拽來的。
“阿姐,你放心,這回我不上馬,就是看看。”
到了場地,阿兄他們都準備好了。
而李明宴則是尷尬的站在角落,便是他主動搭話,也沒人理他。
“阿兄,你今日可要獵的最多,要不然我可瞧不起你。”
阿兄騎在馬上如同利箭一般飛了出去。
“阿妹放心,且看阿兄的。”
丹蚩的勇士是在馬背上長大的,那李明宴雖然也擅長騎射,但終極是落了下成。
“阿姐,你看那中原殿下窩囊的樣子,就是不如咱們丹蚩的男兒。”
我不屑的撇了撇嘴,眼神卻往阿姐的方向飄,阿姐沒什麼反應,隻拽著我往帳中走去。
“快快,這日頭這般足,一會兒曬傷了。”
見此,我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4
天色暗了下來,阿兄他們都已經回來了,隻除了李明宴和另一位阿兄。
我有些擔心。
“阿兄,怎麼回事,怎麼還沒有回來?”
阿兄反倒是不在意,“放心吧,阿兄都安排好了,不會有問題的,再等等,再等等。”
過了一會兒,帳外果然有了聲音,是阿律哥回來了。
我們一同出去,隻見阿律哥沒有帶回獵物,身前的卻趴了一個人。
阿律哥臉色鐵青,將李明宴拽了下來,一把扔在了地上。
“這孬貨驚了狗熊,若不是我將獵物全都扔了出去,拖延了時間,隻怕他就要被那個狗熊吃掉了。”
我和阿兄麵麵相覷,原本我們的計劃是在李明宴的必經之路上引來野獸,若是讓野獸將他吃了是最好,到時候就是燕朝問了起來,也可以說是這李明宴逞能,才葬身於野獸之口。
可是阿律哥怎的把他救了回來?
沒等我們弄明白,就聽阿姐有些擔心的問。
“那他怎麼會暈了呢?”
誰知道阿律哥更是生氣,“這窩囊廢是被嚇暈的,我可是真的沒見過這樣沒種的男人,快快給他抬走,我看了他就覺得晦氣。”
阿兄們把李明宴扔進了帳內,便到外麵吃喝了。
我與阿姐在帳中。
“阿芸,你會照顧人麼?”
“阿姐,你放心了,我都已經這般年歲,自然會照顧人的。”
阿姐還是有些不放心,回頭張望著,我擋住她的視線,推著她出去。
等到阿姐的身影消失,我回頭看著昏睡中的李明宴,嘴邊露出了獰笑。
我拿起茶碗,用冷茶潑了他一臉。
他掙紮著醒來,還沒明白現在是怎麼回事。
我拿著帳內的獵刀,一步步向他靠近。
他張皇失措的向後躲,“你要幹什麼,別忘了我可是燕朝的皇子,殺了我父皇不會放過你,放過丹蚩的,這責任你擔得起嗎?”
我沒有回應他,燭火的映照下,更顯得我恐怖。
我一腳踩在他身上,雙手舉起刀,狠狠的向他刺去。
“啊!”
淒厲的尖叫劃破天空,帳外一眾人等衝了進來。
“阿妹!”
“阿芸!”
他們進來就看到我已經坐回了原處,李明宴的腦袋旁插了一把獵刀,而他渾身顫抖,空氣裏還彌漫著不好的味道,想來是他嚇破了膽。
阿姐上前了兩步,又退回到我身邊,我知道阿姐是有幾分潔癖的,所以最最是忍受不了李明宴這個樣子。
阿律哥尷尬的笑了笑,“殿下,你別介意,我們小公主就是調皮,就是調皮。”
其他人也打著哈哈,“哈哈,對,阿芸從小這樣,我們都習慣了。”
那邊李明宴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我阿兄見狀不好,趕忙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殿下,阿芸小孩子脾氣,回去我定然教訓她。”
這李明宴才如夢初醒,眼眶微紅的看著我,“你們丹蚩欺人太甚!”
原本嬉笑的阿兄們都收起了笑容。
我站起身來,走到了李明宴的麵前,他看著我瑟縮的往後退了退。
“李明宴,我就是欺負你了,怎麼了?”
“我不僅要欺負你,我還要欺負死你,你若是留在丹蚩,就做好這個準備吧。”
說完,我的視線往下移,看著浸濕的床褥,嗤笑一聲。
“孬種!”
5
屋子裏幾個人幫著李明宴換了衣裳。
阿兄和阿姐陪著我在外麵走。
大概是看我心情不好,阿兄問我,“阿芸,你是不是很討厭這個燕朝的皇子。”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何止是討厭,剛剛我真的想一刀了斷他,報了上輩子的仇。
隻不過就像他說的,他是燕朝的皇子,他若是死在我的手裏,便是我們丹蚩理虧,若因此挑起了戰爭,我愧對於丹蚩的勇士們。
阿姐在一邊也是一臉擔心,“阿芸,下回可不能這般胡鬧,一是燕朝的使臣還沒有走,這般做會讓阿父為難,二是你是個女子,若是你不敵他,受了傷,又要阿母如何?”
阿姐在我身邊一如既往的嘮叨,可是我卻越發的心痛,難道這輩子的阿姐,和上輩子的阿姐不是一人?
為何她明明如此關心我,卻又舍得親手殺了我。
難道情愛之事,真的就能抵過家國大義。
我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定然是那賤人迷惑了阿姐的心。
這輩子說什麼我都要阻止悲劇的發生。
回去後,得知李明宴受了傷,又被我恐嚇,燕國的使臣果然不依不饒。
“貴國如此對待我們的皇子,可是不把我們燕朝放在眼裏?可是要撕毀停戰的協定?”
他們向我阿父表示不滿,認為他們的皇子受到了奇恥大辱,要丹蚩處置我,給他們燕朝一個交代。
我阿父聞言也沒有了笑模樣,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那桌子頓時四分五裂。
我阿父年輕的時候是丹蚩最厲害的勇士,曾經將燕朝的將領打的屁滾尿流,身上的威壓自然不是這幾個文人能夠受的了的。
“燕朝的使臣,請你們認清一個事實,此次是你們燕朝求和,送來了質子,既如此你們還要個什麼尊嚴?”
“在我們丹蚩的領土,我的女兒想幹什麼都可以,別說是你們的皇子,便是你們的皇上來了都不能對我的阿芸做什麼。”
“誰又給你們的膽子,敢在丹蚩的領土上要懲罰我們丹蚩的公主!”
阿父停頓了一下,雙眼暗含鋒芒,掃視燕國使臣。
又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若是燕朝不想停戰,丹蚩會奉陪到底。”
這幾個使臣在阿父拍碎了桌子的時候就已經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多言。
第二日,他們收拾東西滾蛋,獨留下李明宴自己在丹蚩。
上輩子,他們燕朝的使臣在丹蚩住了整整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李明宴在丹蚩站穩腳跟,一個月也足夠他們燕朝的使臣畫出丹蚩的大概地形圖。
如今不過三天,他們什麼都沒有做成便灰溜溜的回去,不知道那燕朝的皇帝會不會被氣死。
6
李明宴仍舊沒有死心,將目光轉移到阿姐的身上。
上一世他為了獲取阿姐的歡喜,裝的一副可憐樣子。
在外他是能和阿兄們打成一片的豪爽青年,可在阿姐身邊,他卻是那個從小在皇宮裏吃不飽穿不暖,又被他父皇拋棄的小可憐。
先是以可憐博取阿姐同情,再用他們中原男人的花樣撩撥阿姐。
他曾為阿姐尋來大漠中不曾有的花,附以他們中原艱澀難懂的詩詞相贈。
也曾耗費心血,隻為給阿姐打造一直獨一無二的鳳頭釵。
他口中海誓山盟,看著阿姐逐漸沉淪,卻暗地裏估算著阿姐的真心能值幾何。
為了不讓阿姐再次陷入李明宴的圈套,我幾乎天天都蹲守在阿姐門前。
第一日李明宴來送花。
正巧我趕上了,看他轉身離開,我衝上前去,拿起花束狠狠的砸在他的腦袋上。
“誰讓你采花的,這花都是我們丹蚩的,誰讓你動的。”
一下兩下,李明宴隻能匆忙的躲避。
阿姐出來了,急忙攔住我,“哎呀,怎麼又打起來了,阿芸,你有點姑娘家的樣子行不行。”
我追著他,累的氣喘籲籲,把手上的花枝扔在了他身上。
“阿姐,他采花,阿娘種的花!”
阿姐聞言,眼神淩厲的看向李明宴,“殿下,請你在丹蚩的領土上尊重我們丹蚩的習俗!”
我得意洋洋的看著李明宴,拽著阿姐去找阿娘告狀。
第二日,李明宴躲在了阿姐出門的必經之地,身上的衣衫淩亂,看樣子是想要跟阿姐裝慘。
我悄聲的躲在他後麵,拿出了一張大布,趁他不注意蒙在了他的腦袋上。
“我要你賣慘,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自己都不照照鏡子看看。”
我把他推倒,然後狠狠的踩在他的頭上。
李明宴發出了慘叫。
阿姐聞聲尋了過來。
“天啊,阿芸,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抬頭睜大了眼睛,水靈靈的眼睛滿是單純。
“阿姐,我看著有個男人在你屋外鬼鬼祟祟的,我就教訓了他一番。”
說著我還又踹了他一腳。
他趴在地上蠕動,像一隻惡心的蟲。
阿姐半信半疑的掀開了步。
“李明宴!我的天啊,阿芸,你可太過分了。”
阿姐想要扶起他,但是李明宴已經昏死過去,臉上花花綠綠的慘不忍睹。
阿姐用了力,他也不動分毫。
沒有辦法,阿姐隻能歎了口氣,把他放下。
“我去叫人,你在這裏看著,然後好好反思一下!”
我看著阿姐氣呼呼的背影,滿意的笑了笑。
“這樣的窩囊廢,阿姐是不會喜歡的吧。”
當天晚上,阿父叫了我去。
“來,阿芸,坐。”
我嬉笑著坐了過去,就看到阿父的臉拉了下來。
“你最近是不是又闖禍了?”
我想了想,湊過身去。
“阿父,我簡直太討厭那個李明宴了。”
阿父點了點頭,“為父看出來了。”
然後阿父歎了口氣,“阿父也討厭他,這些中原人沒憋什麼好屁,但是為了不再起戰火,阿父隻能將他留在這裏,如果他在丹蚩發生了什麼意外,就會給燕朝攻打咱們的理由,所以李明宴必須好好的活在丹蚩。”
燭火下父親的臉龐已經能看到些許蒼老的痕跡,當年丹蚩的第一勇士如今麵對燕朝的陰謀,也得違著心意,虛與委蛇。
“阿父,李明宴來之前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阿姐愛上了他,為了能夠修兩國之好,您將阿姐嫁給了他,可是後來,李明宴回到了燕朝,親自帶人攻進了丹蚩,阿兄的頭顱被砍了下來,阿母也自縊於帳中,丹蚩勇士的血浸染了我們家鄉的土地。”
“阿芸害怕,夢中一切盡數成真。”
阿父的眼神一凝,沉思了一會兒。
“阿芸莫要怕,隻要阿父活著一天,便能護住丹蚩一日。”
阿父笑著揉了揉我的頭,打破了屋內的沉靜。
可是我卻紅了眼。
阿父說的沒錯,他活著的時候燕朝不敢來犯。
所以,李明宴最先便給阿父下了毒。
丹蚩群龍無首,將士們失了軍心。
這才讓燕朝有機可趁。
7
經過我多番搗亂,李明宴根本就沒有機會給阿姐講述他那些悲慘經曆,甚至還讓阿姐更加厭惡他。
可還沒來得及高興,我就發現他的行為更加詭異。
他不再纏著阿姐,而總是跟在我的周圍,哪怕是我威脅他,他都隻是紅著眼眶,一言不發。
我原本想要給他個教訓,但是又想起了阿父之前的教導,我也暗暗的忍耐了下來。
沒想到他越發的過分。
“阿芸,你看,這是我特意給你采摘的鮮花。”
那天一早我出門的時候,就看到李明宴蹲在我的門口。
我臉色鐵青,“不是,你有病吧,我不打你你是不是皮癢,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采我們丹蚩的花,你全都忘了嗎。”
李明宴的脖子瑟縮了一下,但是還是強挺著告訴我,“阿芸,這是我上城外去采的,不是大汗夫人種的,我記得你說的話,一句都不敢忘。”
我就好像吃了隔夜的米飯,飯粒子卡在嗓子中間,惡心的我要死。
我一把推開了他,“李明宴,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糾纏我,我就能打的你親娘都不認得。”
我剛說完,就聽見李明宴開始低頭哭泣。
“阿芸,我,沒有娘親了。”
說著就要握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