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關稚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房間裏被關了多久。
沒有關晏的吩咐,無人敢放她出來,甚至連食物也沒人準備。
關稚隻覺得自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本就憔悴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
她想要拍門求助,但隻是起身,便兩眼一黑直挺挺的暈倒在了地上。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己的房間內。
陪伴在她身邊的隻有張姨,而關晏早就不見蹤影。
“小姐,您醒了,有哪裏不舒服嗎?”
張姨的神情擔憂,眼中滿是心疼與憐憫。
可關稚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張姨沉默片刻後才道:
“先生說,今晚有個派對需要小姐參加…”
明知道她身體不好,但還是要讓她參加派對嗎。
關稚的心中泛起酸澀,卻隻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既然已經決定離開,那麼至少這些日子,不要再生出什麼事端。
關稚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她任由旁人替她梳洗裝扮,然後穿上了一件抹胸的禮裙。
隻是剛剛走下樓梯,就看見等候在沙發旁的關晏。
關晏抬起頭,卻在看見關稚身上傷痕的那一刻皺緊了眉毛。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關稚下意識瑟縮了脖子,腦海中浮現出不太美好的回憶。
那些毆打和辱罵,不僅在她的靈魂上烙上了烙印,也在她的身體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說話。”
“關稚,到底怎麼回事!”
她的沉默讓關晏的心情越發的暴躁。
無處發泄的怒火讓關晏的聲音變得嚴厲,隻是還不曾觸碰到關稚的手臂,身後卻傳來沈卿言的聲音。
“稚稚,我知道你不想相親,但…故意搞出這些傷痕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阿宴在家裏虐待你呢,這對他的名聲也不好吧。”
沈卿言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滅了關晏的憤怒。
他眼中的擔憂轉變成了冰冷和嘲諷。
“關稚,我倒是沒想到,你的心機什麼時候這麼重了。”
“去把衣服換了。”
關稚的睫毛輕顫,沒說一句話轉身又上了樓。
她不是沒想過說出實情,但就算說了,關晏也不會相信。
那個無條件信任她的哥哥,早就在她二十歲那一年便已經死了。
關稚換了一身露膚度更少的衣服,跟著關晏和沈卿言到了遊輪上。
隻是剛剛進入派對現場,關稚便察覺到很多人的目光。
那些竊竊私語,像是縈繞在她的身邊無法脫離的噩夢。
“這就是關總的妹妹?怎麼感覺沒見過。”
“聽說五年前入獄了,剛剛放出來吧。”
“什麼?關總沒有出手嗎?”
“出手?就是關總親手送進去的,他兩也不是親兄妹…”
“我怎麼記得關總對這個妹妹寵的不行呢,怎麼會——”
“我聽人說,是她瘋了,竟然喜歡上了自己的哥哥。”
“還有這種事?!”
關稚的臉色在這些議論中變得越來越難看。
但關晏卻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一般,隻是摟著沈卿言的腰與人談笑。
終於,關稚再也無法忍受,脫離人群朝著甲板上走去。
她的心臟跳動的很快,就連手指都在發抖,更別提雜亂無章的呼吸和額頭上沁出的汗珠。
直到夜晚的海風吹拂在她的臉上,關稚才終於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身後,卻傳來了一道讓她膽寒的男聲。
“關稚,好久不見了。”
關稚回過頭便看見,宋程安的臉上帶著浪.蕩的笑容,從陰影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