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為了幫助閨蜜取代我。
不惜在和我表演雜技時,將我從高台扔下。
我不僅再也無法進行雜技表演,肚子裏僅有三個月的孩子更是當場殞命。
謝景川在高台上鬆手的那一刹那,表情狠戾地看著我。
“顧雲聲,這是你欠我的,我媽媽的死你這輩子都還不完。”
墜落地麵的那一刻,我的下體流出溫熱,整個人暈死過去。
待我醒來後,謝景川卻攬著我的閨蜜對我冷嘲熱諷。
“顧雲聲,這個死胎就是你們顧家作的孽,和你的父母一樣,死的好。”
謝景川對我再沒有曾經的愛意,隻剩下刻在骨子裏的恨。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留在他的身邊隻為了母親的遺願、還他父親的恩。
謝景川攬著蕭錦站在我的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而我隻是撫上小腹,為這個還沒來得及看世界的小生命而惋惜。
“顧雲聲,你現在裝這副樣子,是想博得誰的同情?你家裏人早就死光了,沒人想看你表演,你和你媽就像一個掃把星一樣,你們全都該死。”
謝景川不斷用言語攻擊我,試圖攻破我的心理防線。
可我早就在謝景川鬆手的那一刹那死了心。
我從沒想過,曾無時無刻對我表達愛意的大男孩,會對我拔刀相向。
看到我毫無反應,謝景川表情更怒,看向我的眼神好像是想將我千刀萬剮。
“顧雲聲,別以為你不說話就能抹除曾經的一切,我告訴你這還不夠,從今天開始,小錦會替代你的全部。”
謝景川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得意。
從對我的報複中汲取到了快感。
曾經的謝景川在我因為抗拒資本被打壓時,他選擇了牽起我的手陪我對抗世界。
而現在的謝景川為了報複我,他選擇拿起尖刀與別人一起捅向我最脆弱的地方。
“聲聲,我知道你怨我,可你別不說話呀。”
蕭錦跪坐在我身邊,聲淚俱下,不知道的或許真被她的表演感動了。
“別叫我聲聲,還有,你想聽到我說什麼?恭喜你?恭喜你們?”
我的雙眼通紅,眼底盡是悲涼。
我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同是城雲閣的雜技演員。
而我自幼便於謝景川是最默契的搭檔。
很多人都稱我們的表演像是牛郎織女一般,畫麵唯美,又很虐心。
我知道蕭錦一直芥蒂她的排名永遠在我之下。
我處處忍讓她,對她好,試圖彌補她。
可我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借助謝景川的手剝奪了我後半輩子的演繹生涯。
“小錦,不用可憐她,這都是她活該,就讓她跟她那個婊子媽一起下地獄吧。”
“你怎樣說我都可以,但你不可以侮辱我的媽媽!”
我雙眼猩紅,咬牙切齒道。
“喲,還護上了,你還真是和你媽一樣賤。”
謝景川走到我的身邊,用手捏住我的下巴。
那力道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我用盡全力扇了他一巴掌。
謝景川偏過頭,似乎沒想到我會打他。
“景川哥哥!聲聲,你怎麼能這麼對景川哥哥。”
蕭錦上前輕撫謝景川的臉,臉上寫滿了心疼。
看著我曾經拚命愛的兩個人,此刻,他們都選擇站到了我的對立麵。
“顧雲聲,我們來日方長。”
說著,謝景川牽起蕭錦的手,離開了我的病房。
我們曾經說的來日方長是憧憬美好未來的來日方長,現在的來日方長是他的報複還遠遠沒有結束。
2
他們走後,我呆呆地望向天花板。
我從沒有想到我的演繹生涯會以這樣的方式被終止。
為了雜技我付出了全部的心血,吃盡了苦頭。
最後卻因為我最信任的那個人而斷送。
我的心仿佛被撕成了碎片。
“媽媽,對不起,我沒機會完成您的心願了,我再也站不上那個高台了。
我的媽媽是個戲曲表演者。
三年前,我的爸爸意外出了一場車禍當場身亡,我媽媽沒多久便跳海自殺,隨爸爸去了。
世人常說戲子無情,可我的媽媽卻因情葬身大海。
後來,謝景川的父親便收養了我,幫我處理了我父母的後事,把我當作親女兒一般對待。
這也遭到了謝景川的不滿,他的媽媽也是個戲曲表演者。
當年因為我媽媽的風頭正盛,謝母錯失了上台的機會。
而當得知謝父對我媽媽一往情深的時候,直接選擇了從最高的高台一躍而下,當場斃命。
他的母親死後留下了一封訣別信,信裏大部分都是對我母親的詆毀。
謝景川也固執地認為是我母親故意勾引,才讓謝父對我母親念念不忘。
謝景川的父親為了不讓謝景川因仇恨誤入歧途,便請求我陪在他的身邊。
而為了報答謝景川的父親我便應了下來。
自此,謝景川也恨透了我。
出院後,我第一時間回了城雲閣。
哪怕我再也無法上台,可我依舊舍不得離開這裏。
這是我夢開始的地方。
剛走進大門,我便看見了一個盡是灰燼的衣架。
看到衣服碎片,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母親的戲服。
我大口喘著粗氣,滿眼不可置信。
“誰幹的!”
我大吼,吸引來不少人。
隻是誰都沒有吭聲。
“我揪住了其中一個人,大聲怒吼。
“告訴我,到底是誰!”
“好…好像是蕭錦師姐。”
我垂眸,雙手緊攥成拳。
這是陪媽媽登台無數的戲服,也是支撐我繼續站在舞台的唯一寄托。
“他們在哪?”
我低聲問道,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表…表演。”
我帶著憤怒直奔謝景川和蕭錦所在的舞台。
台上,蕭錦和謝景川配合默契。
蕭錦穿著我的戲服,和謝景川一同出演我們曾經的舞台。
和謝景川說的一樣,她會取代我。
台下的很多看客注意到我。
對我盡是猜疑和指指點點。
曾經的光鮮亮麗在此刻一敗塗地。
表演剛結束,我便衝進後台,狠狠給了蕭錦一耳光。
“為什麼要燒了我媽媽的戲服!”
謝景川見此情況,趕忙護住蕭錦,將那一巴掌還了回來。
他像是用了很大力道,我被打得發懵。
“顧雲聲,你發什麼瘋?你哪來的膽子傷害小錦?戲服是我陪小錦燒的,晦氣的東西就要讓她灰飛煙滅。”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謝景川。
我們的境遇相同,他很清楚我們母親的戲服對我們來說是什麼意義。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謝景川好像變得很陌生。
“這是我媽媽為我留下的唯一寄托了。”
“舍不得?那你就陪她去啊?”
謝景川怒目圓睜,那些僅為我一人開放的愛意已經消失了。
“聲聲,你別怪景川哥哥,是因為我實在不忍心看到景川哥哥難過,畢竟,那隻是一件衣服而已。”
蕭錦眼眶發紅,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隻是一件衣服?
這就是我曾經的好閨蜜,為了男人毫不猶豫地丟棄我、傷害我。
謝景川輕輕拭去蕭錦的眼淚,輕聲哄道。
“小錦,疼不疼?”
蕭錦故作委屈的表情,極力搖頭。
“不疼的景川哥哥,我沒關係的,隻要聲聲能解氣就好。”
蕭錦聲淚俱下,我見猶憐的樣子讓謝景川心疼壞了。
謝景川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你還真是夠賤的,你媽當年傷害我媽,你現在又來傷害小錦。”
謝景川力氣逐漸變大,他眼角猩紅,好像真的想殺了我一樣。
我的呼吸越發困難,不斷地掙紮。
“小錦,來,打回來。”
謝景川將我的臉擁向蕭錦。
蕭錦一副為難的樣子,遲遲沒有下手。
“聲聲怎麼說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下不了這個手。”
蕭錦最終沒有出手,可謝景川看不到的身後,她卻露出了一臉陰狠毒辣。
用口型無聲地說了一句。
“你輸了。”
隨後謝景川再一次大力扇了我一巴掌,狠狠地踹向我的肚子。
由於剛流產不久,我的身體還很虛弱。
我狼狽地趴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我的下體流出一片溫熱。
“顧雲聲,你真惡心。”
說罷,謝景川將蕭錦公主抱起。
幕布突然全部落下。
台下觀眾看著台上的場景,一片嘩然。
大家看著曾經的天之嬌女在此刻跌下神壇。
而那個替身卻享受著全部。
坐擁萬千掌聲,被我曾經的愛人嗬護,穿著我曾經的戲服,站在我曾站過的高台。
我知道,這是謝景川想為他母親譜寫的另一個結局。
蕭錦就像她媽媽的曾經。
永遠被壓一頭,永遠愛而不得。
可這一切卻要靠犧牲我來實現。
這些早已成了謝景川的執念。
“小錦,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謝景川抱著蕭錦,輕聲安慰。
隨後大步離開了舞台。
隻留我一人麵對。
“這也太丟人了吧,她那流出來的是什麼呀,不會是尿吧,咦…真惡心。”
“估計是因為上不了台,來找茬的,惡心加惡毒。”
“女神形象崩塌,我覺得她那替身上位是應該的。”
我手足無措,強忍著劇痛爬下舞台。
這一刻,比墜落高台時還疼,是看不見的鮮血淋漓。
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隻剩下了一具殘破的身子。
3
我帶著一身狼藉走在路上。
忽然下起了大雨。
我想到城雲閣院子裏,媽媽衣服的灰燼還在那裏。
我帶著一身狼藉跑回城雲閣。
雨點不停衝刷著那一小堆灰燼摻雜著些許碎片。
我瘋了一般上前用手護住。
可那都是徒勞。
灰燼已經被雨水衝洗混進泥土裏。
隻剩下看不出顏色的一塊布。
我緊抓著那一塊布料放入懷中。
臉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好像一夜之間,我的信念全部崩塌。
帶著那一塊布,我走回房間。
經過謝景川房間時。
卻聽見了裏麵傳來了不可描述的聲音。
“景川哥哥,我和聲聲你會選擇誰?”
“我恨不得她去死。”
“那你還愛聲聲嗎?”
“不愛。”
謝景川的回答字字誅心。
“景川哥哥,你會娶我嗎?”
“我娶你。”
我用手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屋子裏麵的聲音越來越大,這聲音像一根針一樣刺耳。
我逃也似地快步離開。
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
他曾愛我愛的轟轟烈烈。
從不允許任何人插足。
曾經他給我十足的偏愛和例外,才會讓現在的我有無限落差。
我躲在房間一角,濕著身子,獨自舔舐傷口。
成年的那一年,謝景川拉著我的手在舞台上大聲訴說他的愛戀。
世人皆知謝景川愛我入骨。
可誰又知曉我愛他似命。
次日,我們的師傅便將我們聚集在一起。
蕭錦和謝景川站在中間。
“師傅,我和小錦情投意合,想要定下婚期,變成永久的搭檔。”
謝景川說的時候,看向蕭錦的眼神柔情似水。
“師傅,我很愛景川哥哥,我們想要將婚禮舉辦在城雲閣。”
多可笑啊,蕭錦身上還穿著我的戲服。
不怕戲子無情,最怕戲子多情。
“若你們二人商定好,那便選擇一個好日子吧。”
此刻大多數人的目光都投向我。
我隻覺得自己像一個小醜一樣,默默看著別人幸福。
“還有一件事,師傅,顧雲聲已經沒有辦法進行表演,我覺得她已經沒有資格留在城雲閣。”
我沉默許久後,終於出聲。
“城雲閣是我媽一手保下來的,若沒有我媽,哪裏來的城雲閣,現在趁著我媽不在就想要把我踢走?做夢。”
師傅思考了一會,冷漠地看著我。
“景川說的不無道理,當年是當年了,現在的你對城雲閣來說隻是一顆棄子,就讓我們好聚好散吧。”
我愣住了,這個師傅是我媽媽當年的徒弟。
媽媽死後,她便當家作主。
可我沒想到,在顧家失去利用價值後,她會將我們全部踢出局。
一陣沉默。
我不再做任何反駁。
默默回到房間收拾東西。
看著我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卻再也找不到熟悉的感覺。
“顧雲聲,這就是報應。”
謝景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謝景川,從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看到我決絕冷淡的眼神,謝景川有些發愣。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祝你們幸福。”
曾經再怎麼相愛,此刻都要強行擦肩而過。
我看不到的背後,謝景川伸手想要抓住我。
卻抓空了。
他的心像是被揪起來一樣,此刻無比難受。
4
剛走出城雲閣大門,我便被敲暈。
待我睜開眼時,正身處於一個廢棄的倉庫中。
身邊還有幾個陌生男人。
“老大,這小妞醒了。”
一個花臂男從不遠處走來。
一臉淫笑地看著我。
“顧小姐,久仰大名,這近看還真是個美人。”
那男人用手挑起我的下巴。
並對著我的臉吸了一口氣,露出令人惡心的笑容。
“今天,就讓我來好好嗬護你吧。”
說著,那花臂男衝上來撕扯我的衣服。
我盡全力掙紮。
嘴裏不停地喊救命,喊謝景川。
“救命!救命!別碰我!救我,謝景川!”
再怎麼撕心裂肺也是無用功。
“別喊了寶貝,你難道真的以為你現在出現在這裏是意外嗎?”
花臂男冷笑一聲。
“我們拿錢辦事的,你喊的這個人可是我們的金主,人家可花了大價錢叫哥幾個來陪你爽一爽的。”
我心頭一顫,哽咽、痛苦、掙紮。
可直到身上的衣服被全部撕開,我的嘴裏被塞進帶有惡臭味的抹布。
也無人來救我。
粘膩令人惡心的口水。
無數雙手在身上遊走。
一張張令人作嘔的嘴臉。
我的臉上布滿了眼淚,逃不掉,又死不了。
腦海中浮現了許多和謝景川美好的種種。
我們一起對著流星許願。
一起坐在映照著夕陽的樹幹上。
我們相擁於高台上。
我們在無人的角落裏,背靠背感受對方的心跳。
一幕幕的美好都在此刻破碎。
不知過了多久,我癱倒在地上,像一個失去了生氣的木偶。
大門被推開。
謝景川走進來,映入眼簾的便是我一絲不掛地躺在地上。
這一幕無疑衝擊到了謝景川。
謝景川衝上前給了花臂男一拳。
“我的人你們也敢動?”
“謝大哥,冤枉啊,是這小賤人自願跟我們來的,她說她太寂寞了,就跟哥幾個來了,不然這法治社會,我們怎麼敢綁人的啊。”
謝景川僵硬的轉過頭。
“他說的是真的嗎?”
他就是這樣,無條件相信別人的話。
我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目光空洞的看向前方。
見我的反應,謝景川權當我是默認了,當我隻是因為羞愧被撞破好事不知如何回答。
“全都給我滾!”
幾個男人慌慌張張地跑出去了。
謝景川半跪在我的旁邊,用手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抬起。
“顧雲聲,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解釋?”
謝景川臉色陰沉,像是要殺人一樣。
我覺得好可笑,他找人毀我清白,要我給他什麼解釋?
“顧雲聲,說話!”
謝景川眼角發紅,大聲怒吼。
“說了就有用嗎?”
我的心如死灰,此刻對謝景川隻剩下恨意。
他是不是還當我是傻子,他是不是不知道這幾個綁匪已經全部都告訴我了,他怎麼還能這樣惺惺作態。
以上位者的身份來審視我?
“你說。”
“對,我耐不住寂寞,就想找人尋求刺激,滿意了嗎?你能和蕭錦睡,為什麼我不能?”
我收回受傷的表情,露出一臉的雲淡風輕。
聽到我的話,謝景川掐住我脖子的手又加大了力道。
我沒有掙紮,隻是任由他掐。
見我毫無反應,謝景川狠狠將我摔在地上。
“顧雲聲,你好樣的。”
謝景川起身,離開前,他狠狠地踩住我的手,狠狠地扭動。
“垃圾。”
留下一句話,謝景川便離開了。
我穿上殘破的衣服,滿是破洞的衣服遮不住渾身的傷口和青紫。
我走的每一步路都像是踩在尖刀之上。
不顧旁人的眼光,我走到了大橋上。
夕陽襯得江麵很溫柔。
或許死在溫柔鄉中,也是對我死後的唯一善意吧。
我閉上雙眼,張開雙臂,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