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柳思涵和我相約丁克,於是我去做了輸精管結紮手術。
二十年後,我在柳氏集團的股份轉讓文件上發現兩個陌生小孩的名字。
找人調查後得到的照片讓我崩潰:那對十歲的雙胞胎與柳思涵如出一轍。
更令我震驚的是,嶽父嶽母已搬到郊區專門照顧他們。
"為什麼?"我質問思涵。
她平靜回答:"言辰想要孩子。"
朋友們勸我:"你們相守二十年,思涵照顧你度過肺癌,柳氏需要繼承人啊。"
"我可以原諒你,隻要你不要再見那對孩子。"我提出條件。
柳思涵平靜地摘下婚戒:"他們是我的血脈,我不可能不見他們。"
"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可以先搬出去。"她毫無愧疚。
我心如死灰:"柳思涵,我們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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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父親的巴掌讓我踉蹌後退。
"柳思涵對你這麼好,就因為孩子的事你要離婚?我看你是瘋了!"他怒不可遏。
表弟也跟著指責:"哥,你太不懂感恩了!嫂子幫我們家度過多少難關?那對孩子又不用你養,至於這麼計較嗎?"
親友們的勸說聲此起彼伏,思涵站在一旁,表情複雜。
"元修,"她終於開口,聲音低沉,"我從沒想過傷害你。"
我感到一陣窒息,強忍著胸口的刺痛:"解釋已經沒有意義了,思涵。你背叛了我們的誓言。"
她的眼神暗了下來:"我們都已經不再年輕了,共同經曆了這麼多...我以為你會理解。"
"我隻是履行對言辰的承諾,那對孩子隻是我的責任,不涉及感情。你為什麼要這樣固執?"
她的話像一把利刃,深深刺入我的心臟。原來我多年的忍讓和體貼,在她眼中如此微不足道。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是十五年前的雨夜,我在海城科技園被同事陷害,麵臨職業生涯的毀滅。是思涵挺身而出,用證據為我洗脫冤屈。那一刻,我愛上了這個勇敢堅定的女子。
我們的感情本該無緣。她出身名門,而我隻是普通家庭。
然而命運給了我們機會。柳氏集團遭遇危機,她的同父異母弟弟與商業夥伴合謀,偽造財務數據掏空公司。
危急時刻,我變賣所有資產,全力支持她。我們日夜奔波,忍受冷眼,一次次舉杯陪笑,隻為拯救柳氏。
五年艱苦奮鬥,柳氏終於重獲新生。
婚後,思涵坦言童年的陰影讓她恐懼家庭,想要丁克。為表決心,我主動做了輸精管結紮。
一年後,雙方父母開始施壓。我挺身而出,拿出"不育"的醫療報告攬下所有責任。
從此,各種補品和偏方成了我的日常。
有天晚上,思涵心疼地抱著我:"元修,我們告訴他們真相吧,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
我握住她的手:"你確定能承受他們的壓力嗎?主動不生和不能生完全不同。"
"隻要你決定好了,我都支持。"
她猶豫了,最終沒有說話。
我曾告訴她,如果有一天她改變主意,我隨時可以去做複通手術,我們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
十年前柳思涵說要開設海外分公司,去海外呆了一年半才回來,我想陪她一起,卻被拒絕。
嶽父嶽母也突然不再提起生育的事,將柳氏交給我們打理之後,老兩口便離開了家裏。
我天真地以為他們終於接受了現實。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真相——柳氏早已有了繼承人,一對可愛的雙胞胎。
什麼海外分公司,不過是為了陪伴賀言辰和那對孩子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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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分清什麼是責任,什麼是愛嗎?"我聲音發顫,"我在你眼裏是不是很可笑?"
思涵放下咖啡杯,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元修,我不想讓你承受那個手術的痛苦,隻是...想體驗為人父母的感覺。"
"他們不會打擾我們的生活,我也幫言辰完成了心願。如果你願意,孩子們會把你當作另一個父親。"
我冷笑著搖頭:"真諷刺,我妻子背著我生了孩子,我還得感謝她讓我有了'家庭'。否則我這輩子就隻能孤獨終老了?"
思涵臉色變了,聲音不自覺提高:"元修!你怎麼能這麼說?這不是背叛!"
"我和言辰...那隻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連自己都覺得難以辯解。
她歎了口氣,示意所有人離開房間。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接受,"她的語氣軟了下來,"但我已經三十多歲了,隻是不想留下遺憾。"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該理解我的選擇。言辰把孩子們照顧得很好,你什麼都不用擔心,這樣不好嗎?"
我沉默良久,終於問出那個問題:"如果我不能接受呢?"
思涵避開我的目光:"我理解你需要時間...我可以等。"
"但言辰和孩子們,我不可能不見的。"
"下周是爸媽的金婚紀念,言辰會帶孩子們來。你見了他們,會改變想法的。"
說完,她輕輕關上門離開了。
我打開電腦,瀏覽私人調查員發來的資料包。
成千上萬的照片和視頻記錄了一切——柳思涵的產檢、孩子出生、成長的每一個瞬間,無一例外,都有賀言辰的身影相伴。
還有那份轉讓協議,清晰地寫著兩個孩子的名字。
二十年的婚姻,她每次動輒幾個月的出差,原來都是在陪伴另一個家庭。
那些全家福照片刺痛了我的眼睛。
柳思涵的笑容如此燦爛,是我從未見過的幸福模樣。
我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全力支持她,陪她度過無數難關,卻原來隻是個局外人。
關上電腦,我撥通了朋友的電話:
"西南那個項目,我決定親自去負責。"
"另外,幫我聯係最好的離婚律師。"
紀念日那天,家裏被精心裝飾一新。
賀言辰出現時,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裝,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
他與嶽父談笑風生,逗得老兩口開懷大笑。
雙胞胎穿著精致的禮服,乖巧地站在他身旁。
嶽母拉著孩子們的手,眼中滿是寵愛。
她不時叮囑保姆,確保孩子們喜歡的點心隨時供應。
當我遞上禮物時,嶽母隻是敷衍地點點頭,隨手將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在一旁。
她從不掩飾對我的輕視,認為我配不上她女兒。
賀言辰送上一塊名貴手表,嶽母立刻眼前一亮,連聲讚歎:
"言辰真懂我的品味!這款限量版我找了好久。"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某些人總是愁眉苦臉,連送禮物都沒有誠意。"
柳思涵一看到孩子們,立刻鬆開我的手奔了過去。
"雨雨,辰辰,想媽媽了嗎?"她蹲下身,緊緊擁抱著兩個孩子。
賀言辰站在一旁,目光溫柔。
他自然地靠近思涵,輕輕整理她的發絲:"旅途很順利,孩子們都很乖。"
似乎突然想起我的存在,思涵牽著小女孩走到我麵前:
"元修,這是雨晗,我們的女兒。"
小女孩長得像極了賀言辰,隻有眉眼間能看出思涵的影子。
她上下打量著我,毫不掩飾厭惡:"你好醜啊,一點都不像我爸爸那麼帥!"
然後轉向思涵撒嬌:"媽媽,你說我生日會有驚喜,到底是什麼呀?"
麵對孩子的無禮,思涵隻是輕聲道:
"媽媽已經準備好了。不過要有禮貌,這是秦叔叔,要打招呼。"
小女孩高傲地抬起下巴:"我知道他是誰——就是那個搶走媽媽的壞人!我們都討厭你,你走開!"
思涵愣住了,剛要開口,賀言辰已經走了過來:
"思涵,孩子不懂事,別生氣。他們平時見不到你,難免有情緒。"
思涵臉上閃過愧疚,立即蹲下身哄著女兒:
"雨雨乖,以後媽媽會多陪你的。"
3
說完,她優雅地起身,輕輕擊掌。
幾位穿著柳氏集團製服的人立即出現,每人捧著精致的禮盒。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她微笑著宣布,"我準備了幾份心意。"
他示意打開第一個禮盒,裏麵是一套房產證明:"這是海城灣區的新別墅,言辰,你以後就帶著孩子住在這裏吧。"
第二個禮盒中躺著一輛邁巴赫的鑰匙和證件:"還有這輛車,接送孩子上下學用。"
第三個禮盒揭開後,一張鑲金邊的卡片閃閃發光:"一張綁定柳氏集團的會員卡,無論什麼都能滿足你們的需求。"
我從未見過柳思涵對誰如此用心,衣食住行,事無巨細。
柳思涵滿意地看著賀言辰和孩子們的欣喜表情,向角落裏的律師點頭示意。
律師走到中央,聲音洪亮:"我受柳女士委托宣讀以下協議:柳氏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將平均分配給柳雨晗、柳辰陽兩位小朋友;百分之十的股份贈予賀言辰先生。該協議已公證生效。"
賓客們驚訝地竊竊私語——柳氏集團一半的股份,價值數十億元。
我冷眼旁觀眾人向賀言辰道賀的場景,心如刀絞。
何等諷刺。二十年來我為柳氏殫精竭慮,她從未想過給我股份。
卻擔心賀言辰沒有保障,早早給了他百分之十的股份作為後盾。
愛與不愛,已無需言明。
賀言辰走到思涵身邊,自然地搭上她的肩:
"思涵,我第一次來,能帶我認認人嗎?"
柳思涵帶著他離開時,他特意回頭看了我一眼。
眼角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
嶽父嶽母招呼大家合影留念,我悄然退出人群。
柳思涵找到我時,我已經在露台上獨自喝空了幾瓶酒。
她歎息著坐在我身邊,身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男士香水氣息。
她倒了杯溫水,輕柔地擦去我臉上的淚痕。
恍惚間,記憶將我帶回二十年前,我們相愛如初的日子。
那時柳氏集團瀕臨破產,我們約見投資人爭取資金,我一晚上喝下十幾杯烈酒,隻為換取一筆救命的投資。
那晚我吐血不止,柳思涵抱著我,淚水打濕了我的襯衫。
我緊握她的手,聲音虛弱卻堅定:
"思涵,我一定幫你守住柳氏,讓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刮目相看。"
如今柳思涵輕撫我的臉頰,眼中滿是複雜情緒:
"元修,我從未想過傷害你。"
"我隻是...不想讓你冒險做那個手術,可我最終還是辜負了你。"
我們的目光相接,隻剩下無盡的苦澀。
"柳思涵,"我苦笑著問,"為什麼當你想要孩子的時候,沒有想到我?"
我一拳砸向玻璃桌麵,鮮血從碎片中滲出,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第二天,柳思涵帶著雙胞胎來到家裏。
"雨晗,辰陽,這是秦叔叔,要有禮貌。"
孩子們被推到我麵前,眼中滿是警惕。
思涵溫柔地說:"先和孩子們相處一下,你會喜歡上他們的。"
她蹲下身,語氣寵溺:
"寶貝們,媽媽去公司處理點事情,你們乖乖的,好嗎?"
小女孩眼睛轉了轉,立刻甜甜地回答:
"媽媽放心去吧,我們會聽秦叔叔的話。爸爸已經告訴我們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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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涵滿意地點點頭,對孩子們做了個"乖"的手勢,轉身離開。
門剛關上,柳雨晗的表情立刻變了。
她湊到我耳邊,聲音充滿惡意:
"媽媽去找爸爸約會了。爸爸說你就是個沒用的男人。"
她環顧豪華的客廳:"這本來就是我們家,你隻是個外人。所有人都討厭你,你怎麼還賴著不走?"
我喉嚨發緊,一股寒意從心底蔓延。
柳思涵竟然放任賀言辰這樣汙蔑我我?
我呆坐在沙發上,看著雙胞胎在客廳裏橫衝直撞,故意打翻花瓶和裝飾品。
我拿出手機想給柳思涵打電話,柳雨晗卻突然衝過來,一把奪過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不準打擾他們!爸爸媽媽正在一起呢!"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以為媽媽真的愛你嗎?她留你在家裏隻是可憐你。你什麼都不是,隻是個擺設!"
說完,她做了個鬼臉,眼中滿是輕蔑。
我呼吸困難,原來在所有人眼裏,我隻是個靠妻子施舍的可憐蟲。
難怪沒人指責柳思涵的背叛,在他們看來,我根本不配擁有幸福。
突然,柳雨晗彎腰去撿地上摔碎的花瓶,手指被鋒利的碎片劃傷。
柳辰陽立即拿起座機撥打電話。
不到二十分鐘,柳思涵和賀言辰就趕到了。
賀言辰二話不說,直接抱起哭泣的柳雨晗,小心翼翼地檢查她的傷口。
"疼不疼?讓爸爸看看,傷得深不深?"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柳雨晗抽噎著,眼淚汪汪地指向我:
"是他...他生氣摔東西...我想幫他撿起來...他罵我是野種...讓我們滾出去..."
"爸爸,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柳辰陽也嚇得緊緊抱住賀言辰的腿,不停地發抖。
柳思涵的臉瞬間陰沉下來,她強壓怒火:
"元修,我知道錯在我,不該背叛婚姻。這些年言辰一直帶著孩子在國外生活,從不想打擾你。孩子們是無辜的,你有什麼不滿衝我來。"
我剛要開口解釋,一記響亮的耳光已經落在我臉上。
柳思涵的眼神冰冷陌生,像在看一個仇人:
"我以為你再怎麼生氣,也不會對孩子下手。看來我錯了。"
她冷冷地盯著我:"秦元修,記住,這裏是柳家,雨晗和辰陽才是柳家的血脈。你有什麼資格辱罵他們,趕他們走?"
我張口想辯解,但柳思涵已經轉身,一手抱起柳辰陽,一手牽著柳雨晗向門外走去。
賀言辰臨走前,還不忘給我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我呆坐在空蕩蕩的客廳,心如死灰。
過了很久,我從書房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放在茶幾正中央。
收拾行李時,我突然想起家裏的監控係統。
我調出剛才的錄像,將完整視頻發送給柳思涵,然後把她拉入黑名單。
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口,我撥通了電話:
"老張,我決定好了,來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