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媽媽把我推開，抹掉眼淚。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我看著媽媽護著肚子，獨自一人不同科室產檢。

而我則是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周圍的同事紛紛向我投來目光。

但看到我看向她們後，她們又立馬低下頭投入工作。

媽媽做完產檢早早回去了，而我則留在醫院繼續工作。

當天下午婦產科科室的主任拿著媽媽的產檢報告找上我。

“茵茵啊，這個姚芳蘭是你媽媽嗎？”

我點頭應道。

“是。”

婦產科主任托著下巴“嘶”了一聲，她遞給我今天媽媽做產檢的報告。

“你媽媽腹中的胎兒發育不是很好，出來可能是個腦癱兒。”

“況且你媽年齡也大了，如果冒險生孩子的話，這孩子存活不了，母體也活不了。”

“到時候會一屍兩命。”

我看著媽媽的產檢報告，緊緊攥在手心。

晚上回到媽媽那，爸爸媽媽和奶奶都在，將產檢報告拍在桌上。

“這個孩子別要了！”

“醫生說了，生出來可能是個不能生活不能治理的腦癱。”

“就算是男孩也廢了！”

奶奶冷哼一聲。

“醫院那破機器能信嗎？之前你媽懷你的時候醫生還說你生出來是個瘸腿。”

奶奶喝了口茶，睨了我一眼。

“你現在不也好好的？腿也沒瘸？”

我笑了，果然不怕撒潑的人，就怕沒文化的人。

我第一次見識到沒文化是多麼可怕。

“報告上明明確確寫著，人家是科學給出的結果，你這是老古板！”

奶奶見我頂嘴，她向爸爸怒道。

“兒啊！這就是你養的女兒！”

“我當初就說這孩子不能要，你們兩個非得要！”

“現在讓她幫芳蘭測一下孩子性別，她也不肯，你說你們供她幹嘛！”

奶奶捶著心口，大哭大鬧。

爸爸也氣紅了眼。

“張茵茵，你怎麼跟你奶奶說話的！”

“你媽都告訴我了，今天你還打算把她帶去打胎！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爸爸繼續罵道。

“說！這又是不是騙你媽去打掉孩子的花招？”

我冷笑。

“我這是為媽好！媽都一把年紀，身子哪受的了這麼折磨？”

奶奶冷哼道。

“村頭那個張大娘就是五十歲生的雙胞胎兒子，人家不也好好的？”

“那個女的要不是後麵兩個兒子一個考清華，一個考北大，她晚年隻能落魄街頭烤地瓜了！”

我回懟奶奶。

“那是人家！又不是我們？你以為生孩子是買彩票？真以為自己能中獎？”

爸爸怒吼，聲音如雷轟頂。

“你是在說你老子一輩子翻不起身嗎？”

“這個孩子必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