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大賽前夕,我意外從舞台跌落雙腿骨折。
老公紅著眼向我發誓,一定讓我重回舞台。
他尋遍關係找回特效藥,又推掉工作陪我複健。
我感動落淚,就在這時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正當我迫不及待地去告訴老公這個好消息的時候,
卻聽見他和妹妹的對話。
「她的腿已經廢了,沒法和你搶舞蹈大賽冠軍。」
「隻要你以後懂點事,別在我老婆麵前晃悠,我什麼都可以滿足你。」
不多時,曖昧的聲音悄然響起。
我心如刀割,突然間腹中一陣絞痛,鮮血從腿根淌下。
我流下眼淚,原來寶寶也不想要這樣的爸爸。
既然如此,我轉頭給醫生打去電話:
「您好,我要預約一場加急流產手術。」
1.
小腹劇痛襲來,一股鮮血從腿根流下。
我痛不欲生的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直到被推進手術室。
耳邊還回想著許錦州與季顏顏的聲音,久久不散。
慘白的燈光下,我清晰地感知到已經成型的胎兒。
一點點失去生命。
我的靈魂也仿佛變成了碎片。
隻聽見醫生們惋惜的歎息。
「可惜了,這個孩子都快成型了。」
「是啊,季小姐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就這麼沒了,她的身體肯定嚴重受損,不宜再受孕了。」
這句話如針紮一般刺進我的耳膜。
許錦州喜歡孩子,而我因為身體原因一直沒法懷孕。
為了盡快擁有我們愛情的結晶。
我尋遍了天下名醫,忍著惡心喝藥膳、吃偏方。
好不容易懷上這個孩子。
本來想等著拿到舞蹈大賽的冠軍,再一起告訴他。
卻沒想到,他卻先給了我一個驚喜......
被推回病房時,淚水已經浸濕了枕頭。
“叮咚”一聲。
床邊的手機一亮,許錦州在半小時前發來消息。
「老婆,公司有點事晚點回來。你先休息著,今天的複健等我回來再做。」
「到時候我去給你買你最愛吃的酥糕。」
我無言盯著消息,不自覺紅了眼眶。
正當我顫抖著指尖想要把許錦州拉黑刪除。
卻意外發現師兄周楷辰昨天發的消息。
「小琴抱歉,賽事方還是決定取消你的參賽資格,之後的決賽由你的妹妹季顏顏頂上。」
「不過你放心,我舅舅成立的舞團在國外小有名氣,最近他們結束了巡演,我已經向他舉薦了你。」
「而且他的朋友也是國外有名的骨科醫生,可以幫你進行後續康複。」
「如果你願意的話,等這場比賽結束後我們就出發。」
一瞬間,墜下的心臟又被猛地提起。
我顫顫巍巍地抬起手,堅定的打出一個字。
「好。」
消息剛發出去,門就被許錦州推開。
他手上提著點心盒子,看見我的動作,神色慌亂。
「老婆你怎麼坐起來了?小心點!」
他急忙跑過來扶我。
我朝他搖搖頭,才發現身後還有一個人。
季顏顏抱著手,在後麵笑得嬌俏。
「姐,姐夫可太緊張你了,繞了大半個城區去給你買甜點,一路上催得司機直冒汗,生怕你等久了。」
「弄得我都有點嫉妒了呢。」
許錦州佯裝斥她。
「就你貧嘴。」
可我分明看到,他眼中偷偷藏不住的笑意。
盒子裏的酥糕已經黏膩在了一起。
胃裏忍不住湧起陣陣惡心,一抬手猛地打翻了酥糕。
同時還不小心打掉了許錦州手上的戒指。
2.
“叮當”一聲脆響。
戒指滾落在地上,我目光追隨過去卻瞥見季顏顏的手指上的一抹藍色。
我的呼吸瞬間一窒。
她居然戴著和老公一模一樣的戒指!
這是我和許錦洲的定情信物。
當年結婚,許錦州遠赴歐洲,請最好的手工匠人訂做了這枚獨一無二的藍寶石鑽戒。
他單膝跪在我麵前,聲音深情又鄭重。
「小琴,我發誓,我會愛你一輩子,用心照顧你一輩子,請你嫁給我吧!」
我看著眼前深愛的男人,哽咽著答應了求婚。
後來我無論去哪裏跳舞,都會戴著這枚象征著幸運和愛情的藍寶石鑽戒。
直到現在我因為腿傷住院,他承諾幫我收著害怕弄丟。
而如今卻將我們的婚戒戴在另一個女人的手上!
我渾身發冷,每個骨縫都浸透了寒氣。
許錦州見我不說話,歎了口氣。
「小琴,我知道你沒了比賽的資格很難過,我和顏顏先出去,你先冷靜一下吧。」
門毫不留情被關上,碩大的病房靜得嚇人。
我忍住心裏的鈍痛,聯係了離婚律師。
許錦州這一走,一直到傍晚也沒有回來。
直到我看見季顏顏的朋友圈。
「馬上要比賽啦,孩子爸爸可緊張了,用好吃的賄賂寶寶,要求它乖乖待在我肚子裏。」
「男人真幼稚哈哈哈。」
配圖是一張戴著鑽戒的大手,溫柔撫摸著還未顯懷的肚子。
那隻手正是許錦州的。
一陣又一陣的心痛簡直要讓我窒息。
難怪季顏顏來到時候,裹著厚厚的衣服。
原來是懷孕了......
可她怎麼能懷孕呢?
肚子劇烈的絞痛起來,我蜷縮在病床上瑟瑟發抖。
我的孩子,他還那麼小,小到我一個手掌就能捧下。
可是就這樣離開了我。
淚水噴湧而出。
我終於忍不住痛哭出來。
哀悼我死去的孩子和我破碎的婚姻。
3.
「季小姐,麻煩小聲點,醫院可不是你隨意喧嘩的地方!」
護士長突然推開門,不耐煩道。
我抹了把臉,把抽噎硬生生咽了下去。
「......抱歉,是我失態了。」
她不屑地笑了一聲,轉身關上門。
鄙夷的聲線卻傳了進來。
「剛住院那副誰都不愛搭理的模樣,還以為有多了不起呢,難怪許總忍受不了。」
「還是顏小姐脾氣好,我看這許夫人的位置,她也坐不了多久了。」
我聽見這話,難受地喘著氣。
躬身縮成一團,緊緊地抱住自己。
第二天早上複健的時候,許錦州突然來了。
他連忙跑過來,熟練地撐住我。
「小琴,我不是說過,複健的時候等我來嗎?萬一傷到怎麼辦?」
我任由他扶到床上,淡淡道。
「你來幹什麼?」
許錦州一愣,緊張地盯著我。
「老婆你怎麼了?你在這兒我還能去哪兒?來,我給你按摩一下。」
小腿因過度用力,隱隱發緊顫抖。
他在我的眼前,我用目光仔細描摹著他的麵龐。
眼下的青黑。
潦草的胡渣。
想必昨夜又是放縱的一晚。
這副疲憊卻甘之如飴的模樣,如今已不再為我。
過了一會兒,許錦州收回手,輕聲道。
「小琴,今天顏顏她們在比賽彩排,你想去看看嗎?」
「雖然你不能參加比賽了,作為姐姐,也應該去支持一下妹妹吧,畢竟下周就是正式比賽了。」
我順從地點點頭。
「好。」
許錦州眼睛一亮,將他提前帶來的輪椅推過來。
「走吧,我推你,彩排快要開始了。」
原來這就是他今天過來的目的......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
剛坐上車,許錦州便將油門一腳踩到底。
不多時,便來到了禮堂。
團長見我們來了,眉開眼笑道。
「真是歡迎許總大駕光臨!」
她瞥了一眼我,臉上的笑變得勉強。
「小琴,你也來了?肯定是來支持小顏的吧?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小氣,為了區區一個比賽名額,跟你妹妹生氣的。」
「畢竟你們倆姐妹是一家人,可不分彼此。」
此時我注意到舞台周邊聚集著數名裝修工人。
我冷冷出聲。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團長連忙解釋道
「哎呀你不知道,自從上次舞台威亞因為工人不小心導致斷裂,也害的你出了跌落骨折」
「但也不知道許總從哪得來的消息,竟然連夜叫工人來加固,順便翻修了禮堂。」
「給我們舞蹈團省了一大筆資金呢!」
心臟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我難以置信地望向許錦州。
他的神色裏閃過一抹不自然和陰狠。
我隻跟他解釋是舞台事故,他怎麼知道威亞斷裂這麼具體的原因?
我已經失去舞蹈資格,他還如此上心投資舞團建設,那是為了誰呢?
看著眼前曾經深愛過的男人,我一瞬間不認識了。
或許意外根本不是意外,是他為了季顏顏,不惜廢掉我的雙腿!
4.
這時,悠揚的音樂傳來。
季顏顏被伴舞簇擁著,如盛開的花苞綻放在舞台中央。
我看向台上,眼中還是沒忍住溢出熱淚。
那本來應該是我的位置。
如今卻被鳩占鵲巢。
突然季顏顏的腳崴了一下,音樂戛然而止。
許錦州臉色瞬間蒼白,猛地朝台上衝去。
輪椅被他起身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
我狼狽地摔在地上。
看著他們柔情蜜意的模樣,我全身上下所有的骨頭都在疼痛。
偌大的禮堂沒有一個人來幫忙。
鄙夷的眼光刺在我身上,耳邊響起竊竊私語。
「哎,這不就是上一任舞團主演嗎?如今怎麼落得這幅下場」
「現在的主舞好像是她妹妹呢,比她美多了」
「她老公上台英雄救美的樣子帥爆了」
我咬著牙,雙手死死扣住地板向前挪。
指甲外翻迸爛,十指血肉模糊。
這麼近的距離,對我來說卻猶如天塹。
台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緊接著我被人打橫抱起,許錦州責怪的聲音傳來。
「摔倒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我扯了扯唇角,沒有說話。
他將我放在輪椅上,歎了一口氣。
「小琴,你還在生顏顏的氣嗎?她可是你妹妹啊。」
「剛才她跳舞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你。」
「可真......美啊。」
我不自覺把指甲陷入肉裏,故作鎮定道。
「剛剛看顏顏好像傷的不輕,你替我去看看吧。」
許錦州麵皮緊繃了一瞬,頭也不回地朝後台跑去。
我忍著十指鑽心的痛,艱難地使用輪椅移動到後台。
透過細小的門縫。
隻看見許錦州小心翼翼地為季顏顏貼上藥膏。
季顏顏嬌俏地用手指勾了勾許錦州的下巴。
兩人的唇越靠越近。
一瞬間又是天雷勾地火。
激烈的交纏中,季顏顏瞥見了在門外的我。
她抬起因情欲而泛紅的臉龐,甩給我一個挑釁的眼神。
同時給了我一個嘴型:
「姐姐,你輸了。」
看著這對奸夫淫婦,我的心徹底死了。
突然間想到什麼,我把輪椅一轉進了隔壁的試妝室。
5.
周楷辰透過鏡子看到我,眼睛一亮。
「小琴!你怎麼來了?」
我笑了笑。
「當然是來看你的了,畢竟下周就要比賽了。」
他撓了撓腦袋,有些害羞。
「我的水平你還不知道嗎?走個過場而已。」
「對了師兄,去國外的時間,能不能提前到比賽前?」
周楷辰皺起眉,神色緊張。
「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了嗎?」
我沉默地點點頭。
「好,那我陪你。」
我一愣,「可是你的比賽......」
「那是我舅舅覺得我心浮氣躁,讓我來學舞蹈靜下心,我的主業......其實不是這個。」
周楷辰輕咳兩聲,耳根染上紅暈。
身後傳來許錦州的呼喚。
我正要推動輪椅,一隻大手卻覆了上來。
周楷辰:「我來吧。」
大門打開,許錦州虛偽的擔憂映入眼簾。
他略帶敵意地盯著一旁的周楷辰,逼問道
「你們怎麼在一起?」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不關你的事。」
許錦州正要發作,但我已經轉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我懶得跟他搭話。
他似乎也有些心虛,一直沉默不語。
直到回到醫院,許錦州才開口。
「小琴,公司要開展新業務,所以這些天會很忙,我給你請了個阿姨,你每天要聽醫生的話,好好複健。」
「別讓我擔心。」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心臟已經麻木。
我堆起假笑,乖巧應聲。
他在我額頭落下一吻,滿眼柔情。
「乖,等你好了,你想去哪玩我都帶你去。」
我沉默地看著他的背影離開,心裏默念。
許錦州,再見。
許錦州,此生再也不見。
周楷辰已經幫我訂好前往意大利的機票。
舞蹈大賽那天,就是我離開的日子。
除了離開,我還會給許錦州附贈精心準備的大禮。
等他收到禮物,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時間很快來到這天,我收拾好行李與周楷辰踏上了飛機。
媒體上鋪天蓋地都是今天熱門的舞蹈大賽。
季顏顏穿著華麗的舞蹈服登場,像一隻高昂張揚的孔雀。
音樂聲響起。
我才發現她居然臨時換了曲目!
而以她的水平根本不可能跳完。
6.
攝像頭掃過許錦州。
隻見助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他臉色驟然陰沉,豁然起身朝外走去。
台上的季顏顏見狀臉色一變。
「錦州!!!」
隻見她顧不上比賽,急急上前兩步。
伴舞被她突然一動打斷舞步。
來不及收腿,猛地將她踹了出去。
「啊――!!!」
季顏顏重重跌落下台,痛苦的捂住肚子。
猩紅的鮮血流了滿地。
觀眾席內一片嘩然。
許錦州倏地一頓,眼底掠過慌亂。
「顏顏!」
我看著直播,慢慢彎起嘴角。
別急,還有驚喜沒送上來。
助理一把拉住想要回身的許錦州。
雙手顫抖著把手機遞給他。
「許、許總,剛剛醫院來消息,把您妻子的檢查報告單發過來了。」
許錦州看清後,瞳孔驟縮。
「她......流產過?」
他臉色瞬間蒼白,喃喃自語。
「不可能......不可能,她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
助理急得快哭了,同時又接著補充。
「許總,剛剛管家還傳來訊息,您的妻子剛剛已經搭上前往意大利的航班」
「她剛流過產,腿腳又不便,她的身體狀況,完全不適合長途飛行啊許總!!!」
許錦州慌了神,嘴角哆嗦著
「你給我閉嘴!!!」
緊接著又猝然怒吼道。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訂機票!!!」
「那、那季顏顏小姐怎麼辦?」
許錦州下意識望向季顏顏。
季顏顏注意到他的目光,眼睛燃起希望。
她拖著滿身鮮血,艱難道。
「錦州!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許錦州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狠下心沉聲道。
「你留在這兒,送季顏顏去醫院,讓司機送我去機場。」
說完,他不顧季顏顏淒厲的叫聲,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看到這,隻覺得心裏一陣荒唐。
屏幕驟然暗了下來。
倒映出周楷辰的疑惑的臉。
他看見我笑,他臉上也染上笑意。
「小琴,怎麼了?有什麼事這麼開心?」
我搖搖頭,望向窗外漂泊的白雲。
「沒什麼,一個笑話罷了。」
曾經的種種,我與許錦州已經兩清。
從今往後,你我再無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