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鶴拖著疲憊的身軀,剛踏入家門,嶽父嶽母那挑剔的目光投射過來。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心裏還有沒有這個家?”
“讓你去醫院接初語,她人被接哪兒去了?”
江時鶴緊抿著唇,眼眶微微發紅:“她有人接。”
沒等嶽父嶽母疑惑,門口便傳來喬初語和顧文青有說有笑的聲音。
顧文青攙著喬初語走上了樓梯,瞧見喬父喬母時眼前一亮:“伯父伯母好。”
嶽父嶽母剛剛還烏雲密布的臉上瞬間綻放笑容,連忙上前拉住顧文青的手:
“辛苦文青了,工作這麼忙還要幫我們把初語接回家。”
顧文青看了江時鶴一眼,笑容得體:“畢竟我也當過阿鶴三年的經紀人,和他情同手足,咱們都是一家人。”
江時鶴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模樣,語氣涼涼道:
“是啊,你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空氣突然安靜,嶽父嶽母望著江時鶴的目光透露著不悅。
喬初語見氣氛不對,連忙牽起江時鶴的手,打趣道:“阿鶴,你怎麼連文青的醋都吃啊。”
隨後靠近江時鶴耳邊小聲提醒:“開玩笑要注意限度,這話可不能當著爸媽麵說,他們會當真生氣的。”
她就好像真的是一位貼心的妻子。
如果不是在醫院偷聽到真相,江時鶴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傻乎乎地到處找保胎秘方。
江時鶴冷下了臉,閉上眼不願看她。
喬初語隻當他鬧別扭,牽手拉他落座在餐桌旁,隨後給喬父喬母捏肩捶背,岔開話題:
“今天醫生說我的寶寶一切健康,好像還是個男孩呢!”
喬父喬母一改怒容,喜笑顏開:“咱們終於能抱上孫子了!”
喬初語捂著嘴笑:“這還得感謝阿鶴的辛苦耕耘呢。”
辛苦耕耘?
江時鶴隻覺手腳冰涼,他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一根根刺,痛得紮人。
顧文青偏偏在這時倒出一杯酒,端向江時鶴:“為了慶祝阿鶴再次當爸爸,這杯酒我敬你!”
他站起來走到江時鶴身旁,不知道怎麼的,腳下突然一滑。
烈酒灑在了江時鶴浸滿鮮血的膝蓋上,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嘶!”
“阿鶴你怎麼了?”
喬初語連忙蹲到江時鶴身旁,仔細一看,這才注意到江時鶴黑褲子的膝蓋上滿是鮮血。
“天啊,這傷是怎麼回事?”
喬初語心疼壞了,卷起江時鶴的褲腿就要查看。
江時鶴攔住了她的手,看她一派深情的模樣,心痛如刀割:
“我去南山為你求護子符玉跪出來的。”
喬初語震驚地捂住嘴,眼眶裏緩緩流出感動的淚水。
而嶽父嶽母也放柔了聲音,滿懷期待地詢問:“那符玉呢?”
江時鶴紅著眼看著喬初語和顧文青,捏緊的拳頭不停發顫。
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摔碎了。”
“碎了?!”
嶽父嶽母不可置信地瞪著江時鶴,緊接著爆發雷霆般的怒吼:
“你這個沒用的玩意兒,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就給摔碎了,這不是詛咒我們的孫子去死嗎?真是晦氣!”
喬初語連忙哄著喬父喬母,轉頭衝江時鶴擠了擠眼。
江時鶴苦笑一聲,識趣地離開餐桌。
他捂著空蕩蕩的肚子回到臥室,胃酸灼燒得他額頭直冒冷汗,正想出門拿藥。
突然聽見走廊上有兩個下人在交談。
“江先生也太慘了吧,去觀音寺跪著求玉的時候,喬小姐和顧先生還在家裏那個。”
“我也聽見了,顧先生可真猛,我從來沒聽見喬小姐叫成那樣。”
“你不知道嗎?聽說之前有一次太過激烈,喬小姐流產了呢。老夫人把江先生罵慘了。”
“江先生怎麼這麼倒黴,不僅要戴綠帽,還要為顧先生背黑鍋啊。”
......
喬初語回到臥房時,發現江時鶴呆愣愣地坐在床邊。
她心頭一軟,悄悄從身後抱住江時鶴,靠在他耳邊低聲沙啞道:
“阿鶴......我想......”
江時鶴如觸電般,一把將她推開。
“喬初語,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