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風把許亦橙帶回家的那天是陸以玫的生日,也是他們相識20年的紀念日。
他看著餐桌上豐盛無比的餐食皺著眉,毫不留情麵地將所有盤子都掃落在地,“不是說了不要再做這些嗎?你做多少都不會讓我原諒你的。”
隨後,顧維風低頭輕吻許亦橙的額頭:“有沒有嚇到你?”
她眉眼彎彎地搖搖頭,踮起腳在顧維風的唇上落下一吻:
“我先上去洗澡等你,快來哦。”
陸以玫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指甲幾乎嵌進肉裏。她想要辯解什麼,最終隻是小聲說:“今天是我的生日,還是我們的紀念日......”
“紀念日?”顧維風冷笑出聲,“五年前的今天,我也是滿心歡喜地回家,想跟你求婚的,可你給了我一個什麼樣的大驚喜?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她低著頭不說話,最終隻是默默彎下腰開始收拾。
鋒利的陶瓷碎片劃破了她的指尖,血珠不斷往外冒。手指上的疼痛加上顧維風的忽視,陸以玫再也忍不住哭出來,偌大的房子裏回蕩著啜泣聲,讓顧維風煩躁又有些無措。
顧維風喊來保姆,讓保姆給她包紮好傷口,自己則是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看著麵前的一片狼藉,陸以玫用袖子狠狠擦幹眼淚,將這些垃圾全部倒進垃圾桶。
叮呤咣啷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從前。
陸以玫和顧維風是在她6歲生日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的她小小一隻,穿著笨重的公主裙不小心從秋千上摔下來。大人們都在宴會廳內寒暄,沒有人注意到後花園裏摔倒的小壽星。
顧維風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他比陸以玫大兩歲,卻比她高出好多。
他朝陸以玫伸出手,將她溫柔地拉起來,“你沒事吧?”
陽光傾灑下來照在顧維風的側臉,精致的眉眼和稚嫩卻帶有鋒芒的臉龐讓陸以玫一下看愣了,連哭都忘記了。
她呆呆地看著他傻笑,在他臉上吧唧一口:“你好好看啊,我好喜歡你。”
一向喜怒不浮於表麵的顧維風瞬間臉紅,連忙移開了眼神。
恰時,他們的家長見許久都沒有看到他們,就來後花園找。看到這一幕,每個人都喜笑顏開的。
陸母掩著嘴笑,對顧母說:“我們兩家的孩子怕是有緣哦。”
顧母也是笑得一臉開心,“要不讓他們訂個娃娃親吧?”
陸以玫聽見大人的談話,將他的頭擺回來,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他們說長大之後我要嫁給你哎。”
高中時,成績雙雙名列前茅的他們是所有人眼中棋逢對手的存在,一個校花一個校草,吸引了無數追求者。
可無論多少人出現,他們都堅定地選擇彼此。
一個跑完操的下午,顧維風突然將一個玉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夕陽下,顧維風認真地看著她的雙眼,
“陸以玫,等大學畢業了我們就訂婚吧,好不好?”
陸以玫的心跳漏了一拍,揚起一個幸福的笑容:
“好啊,顧維風,你一定要娶我。”
直到五年前,陸以玫生日的那天,顧維風取回了他找人親自設計的求婚鑽戒,訂購了9999朵玫瑰,準備向她求婚。
可半路上,他收到了一個匿名號碼發來的視頻。
視頻中,一個女人正和一個男人歡好,激情的呻吟延綿不斷。
那個女人的臉分明就是陸以玫,背景是他們的房間!
顧維風瞬間被恨衝昏了頭腦,驅車趕回家。
打開家門的那一刻,他看見陸以玫正慌慌張張地從樓上下來。
她聲音有些顫抖:“維風,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顧維風冷笑著,怒氣衝衝推開房間門,卻什麼都沒發現,翻箱倒櫃也沒能找到一點她出軌的痕跡。
他將收到的視頻播放給陸以玫看,她的臉色越來越白,著急忙慌地拉著他的手解釋。
顧維風隻是甩開她的手,將自己準備好的求婚鑽戒丟到她臉上,鋒利的鑽石劃傷她的臉,冒出細細血珠。
陸以玫很想跟他解釋自己沒有背叛他,那個視頻是假的,她是被人陷害的。
看著書房裏自己布置好的紀念日裝扮,陸以玫哭得撕心裂肺。
她顫著手撿起那個被扔掉的求婚戒指,心痛得無法呼吸。
從那天起,顧維風每次帶回家的女人都不一樣,但她們身上都有一個共同點——或多或少都有些像陸以玫。
他就是要用這個方法告訴陸以玫,他寧可找替身也不願意碰她。
陸以玫不是沒有嘗試過向顧維風解釋,可每一次不是他不願意聽下去,就是覺得她在編故事騙自己。久而久之,她也就放棄解釋了。
陸以玫相信,終有一天會真相大白,顧維風會對自己回心轉意。所以即便這五年被傷得遍體鱗傷,她也沒想過要離開。
可如今,陸以玫已經徹底失望了。
她打電話給自己的秘書,讓她幫自己辦理移民簽證。
助理給她發來信息:
“陸小姐,您的移民簽證半個月後即可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