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的人,為什麼不是你?!”
江雲岫的聲音含糊不清。
他雙眼泛紅,手掌攥緊成拳,雙眼不斷盯著顧清歌。
顧清歌沒聽清,問道:“小岫,你說什麼?”
聽見這個闊別多年的稱呼,江雲岫渾身一愣,滿是不習慣。
在第一次見到顧清歌時,她就是這般稱呼的。
“小岫,我是你媽媽的好朋友哦。你媽媽她去了很遙遠的地方,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
“顧清歌,我不需要你的照顧,你也沒比我大多少!”
那時候的江雲岫,很清楚死亡是怎麼回事。
也無比抗拒顧清歌的出現。
可在他生病住院時,顧清歌都會拎著親手煲好的雞湯,一口口吹涼送到他嘴邊;會在每個生日,精心給他準備禮物;在一次次他傷心哭泣時,把他抱在懷中,替他擦去眼淚......
直到成人禮後,他試著抓住顧清歌的手。
顧清歌沒有鬆開。
也沒有因為他大逆不道的舉動嗬斥他,反而改了口,自那以後一直喊的都是他的名字,從不曾變過。
可現在,為什麼換回來了?
而且,他還感受到了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江雲岫心中不安。
他忽然注意到自己衣領的吻痕,又瞥見顧清歌側過去的目光以及微微泛紅的眼眶,立刻聯想到什麼。
他嘴角浮現莫名笑意,篤定顧清歌是在吃醋。
江雲岫的語氣變得更加淡漠,也故意換回來最開始的稱呼說:“小姨,歡歡剛畢業沒多久,還沒找到好的住所,我想讓她住在家裏,你應該不介意吧?”
江雲岫故意摟著楚歡歡,舉止親密。
顧清歌看了兩人一眼,目光平靜,隨口回道:“知道了,你自己看著安排吧。”
反正這別墅,也最多能再住半個月。
半個月後,就會連同公司資產,一同打包出售。
說完,顧清歌推開江雲岫,開著車離開。
她辦理完簽證回來時,已經是傍晚。
顧清歌沒看見江雲岫兩人,也沒怎麼在意,便徑直上了樓,卻在自己臥室門口看見被扔出來的一堆東西。
口紅、香水、化妝品......還有一個已經磕破的水晶球。
“江雲岫!”
顧清歌忍不住大喊。
房門被打開,江雲岫滿是不耐煩說:“又發什麼神經......”
看見地上的一堆東西,他才恍然大悟說:“小姨,歡歡喜歡光線好一點的房子,所以我就把你的臥室給她了。”
“你是長輩,多理解一下。”
顧清歌扯了扯唇。
此時此刻,她又看清些江雲岫的真麵目。
她滿是悲意道:“就算她想要這間臥室,那你們收拾的時候,就不能告訴我,不能把東西好好收拾嗎?”
望著顧清歌泛紅的雙眼,江雲岫有種說不清的煩躁。
在他的印象中,
顧清歌向來都是堅強的,能夠把一切危險都替他擋下,從來沒有過這般柔弱的時候。
這時,楚歡歡突然哭出聲。
“雲岫,既然清歌她不喜歡我,我就不留在這裏礙著她的眼睛。她畢竟是你的小姨,你們不要為了我吵架。”
聽完這話,江雲岫心中更加煩躁。
他抓過顧清歌手中的水晶球,猛然砸在地板上。
水晶球碎裂開來,碎片飛射,劃過顧清歌的腳踹處,留下一道道血色劃痕,可她像是沒意識到一樣。
完全沒理會腳上的血痕,望著碎成滿地的水晶球愣住了。
她抬頭,“江雲岫,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江雲岫還在氣頭上,“不就是一個破水晶球嘛,你要是喜歡,我買一大堆送給你。”
顧清歌搖了搖頭。
她一字一頓說:“這是你母親的留給我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