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雅躺在絕望的枯井中等死。
慘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
腳步聲由遠及近,徐衛民站在井邊,丟下了半個發餿的饅頭。
他冷冷道:“李芳雅,王豔說她不想未婚先孕,我隻能和她結婚,隻是假結婚,等她生了孩子,我就和她離婚。”
李芳雅方才想起,十年前嫁給徐衛民時,徐衛民要求隻辦酒席,沒有領證,連彩禮都沒有給。
當時她滿腦子都是愛情,現在想想,她竟然無名無份跟徐衛民過了十年!
這樣也好,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任何需要顧及的事情了。
“衛民,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李芳雅卑微地磕頭。
馬上就要到父親來接她的日子,她在這裏,父親會找不到她的!
“放你出去,你在酒席上鬧事怎麼辦?”
徐衛民冷笑著。
“你就乖乖在這裏呆著吧,等我和王豔辦完了酒席,我再放你出來。”
說完,他無視李芳雅的哀求,消失在黑夜中。
李芳雅很想告訴徐衛民不會去打擾他和王豔的酒席。
但沒有人信她。
她就那麼絕望地躺在枯井裏,漸漸被雪埋沒。
她撿起了那半塊發餿的饅頭,含著淚塞進嘴中。
她不能死在這兒!
她要逃出去!
就在這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起,李芳雅本以為是徐衛民,卻沒想到抬頭看到的竟然是村裏的混混。
“嘿,沒想到徐哥還真忍心把你丟到這裏。”
他熾熱下流的目光不斷的在李芳雅身上肆掠。
李芳雅眼中燃起希冀的光。
“你要是把我拉上去,我什麼都願意做。”
“這可是你說的。”
混混丟下來一根繩子,將李芳雅拉了上去。
剛爬出井口,混混就迫不及待的將李芳雅撲倒。
李芳雅卻掙紮道。
“別,這裏冷。”
混混舔著嘴唇。
“早知道你這麼浪,當初我怎麼也不會讓徐衛民第一個上。”
混混扛起李芳雅就往屋裏跑。
可沒跑兩步,就被李芳雅一磚頭撂倒。
鮮血染紅了白雪地。
李芳雅氣喘籲籲,強撐著身子,赤著腳在冰天雪地裏狂奔。
她不知道跑了多遠,跑了多久,她隻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不知跑了多久,一道刺眼的白光迎麵而來。
她昏迷前,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著急忙慌地從車上跑了過來。
“芳芳!”
......
酒席現場,徐衛民突然心神不寧,就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離他遠去。
他捂著胸口,呼吸困難,大喘著氣。
王豔關切地問道。
“衛民,怎麼了?”
“李芳雅呢?”
徐衛民下意識地巡視現場,一時說不出到底是希望看到李芳雅,還是不希望看到。
“李芳雅不是被你丟在枯井裏了嗎?”
王豔牽住他的手,笑意盈盈。
“衛民,鄉親們都在看著我們呢。”
徐衛民不再多想,抓住王豔的手,開始逐個敬酒。
當夜他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床上時,嘴中卻不斷呼喚李芳雅的名字。
王豔眼中掠過一抹恨意。
她就是看不慣李芳雅這種高高在上的女知青,被踩到泥土裏的人,憑什麼還那麼傲氣?
李芳雅的一切,她都要奪走!
如今她已經和徐衛民結婚,很快就要離開這個落後的小山村,去城裏生活。
而李芳雅,隻能夠在無人問津的枯井裏等死!
想到這,她心滿意足地睡去。
等第二天一早,徐衛民宿醉醒來,頭疼欲裂。
他搖搖晃晃地朝枯井走去,準備把李芳雅放出來,可到了枯井邊,卻沒有看到李芳雅的身影。
他揉了揉眼,麵色慘白。
“媽,你看到李芳雅了嗎?”
他終於知道自己那種不安從何而來,急急忙忙回到家。
“她不是在枯井裏關著嗎?”徐桂芬隨口道。
徐衛民驚慌失措。
“媽,她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