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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是王爺府上的金絲雀。

一直在蕭王府混吃等死的我突然有了身孕。

為保這一線生機,我趁著月黑風高攜府中細軟逃了出去。

王爺尋到我時,家道中落的我正在媒婆處為孩兒尋個繼父。

王爺被我氣得哭笑不得。

他看著穿金戴銀的小娃娃問我:“除了本王,誰還養得起他?”

我是蕭王府上的金絲雀。

因身段柔軟,一直被傳聞中不近女色的蕭王養在城郊的別院裏。

我無父無母無親無故,被蕭王從鄉野選中帶回京城培養。

原以為能有個好前程,不想剛入宮門便被蕭王帶到了別院。

也罷也罷。

看著滿屋錦衣華服,各式珍饈美味。

我突然明白,這般日子倒也不錯。

就在我決定在蕭王府裏混吃等死之時,忽聽耳邊有個聲音。

那聲音說我不過是一本話本裏的可憐蟲。

金絲雀也罷。

可憐蟲卻不成。

“在想什麼?”見我心不在焉,蕭王停下了親昵的動作。

在想可憐蟲的事。

但這話斷不能對他說,不然他定會覺得我瘋了。

我眨了眨眼,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妾身有些不適。”

蕭王向來重視這等事,聽我說不適便翻身躺在我身側。

“明日讓陳太醫來看看。”他的聲音沙啞,算不得溫柔。

陳太醫是他的心腹。

在他身邊久了,我也常常忘了自己的身份。

雖說我貪圖他的富貴,可他生得俊朗,待我又好,難免會讓我時而動心。

我低眉順眼地應道:“是。”

他最喜歡我這般,像隻小白兔一樣乖巧。

我見他伸臂過來,便微微抬頭,讓他輕易將我摟入懷中。

“王爺。”我看著他線條分明的胸膛,“若日後王爺有了心儀的女子,妾身該如何是好?”

那個聲音告訴我,蕭王是這本話本的男主角。

一年後,他就會遇到他命中注定的女子。

那時我便是他情路上的汙點,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你越界了。”

他的聲音已恢複如常,冷冰冰不近人情。

這般回答我一點也不意外。

暗自翻了個白眼,我閉上眼睛準備安寢。

房內一時寂靜,隻聞我和蕭王的呼吸聲交織。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開口:

“本王對旁的女子不感興趣。”

男人的話一句都不可信。

蕭王對外人說自己不近女色,可一周來我這兒四五回。

同理。

他說對旁的女子不感興趣,也是假的。

畢竟就如同他之前未曾遇到我一般,現在也還未遇到那個命中注定的女子。

我乃是一介利己之人,思來想去,還是先為自己的後路做些打算。

當我悄悄變賣了蕭王府中幾件細軟之時,終究還是被蕭王發覺了。

這日我剛將一方上好的和田玉佩包好準備托人送出,不想等來的不是小廝,而是蕭王的馬車。

玉佩未能送出。

蕭王坐於紫檀木椅上,瞥了眼案幾上的玉佩,眉頭微蹙。

“這是要做何?”

我立於案幾旁,看了眼玉佩,又看了眼他。

腦中急轉。

最後柔聲道:“妾身打算將它賣了。”

“不喜歡?”

我連忙搖頭。

哪個女子會不喜歡這等價值連城的和田美玉呢。

我眨眨眼,眼眶很快就熱了起來,聲音也細細的:“前幾日妾身去看了大善人,他說今年又有一批孤兒投入育嬰堂……”

這是實話。

“妾身沒有銀兩……就想賣了這個,可以捐給育嬰堂。”

這是假話。

蕭王雙手交疊置於膝上,俯身來看我。

那眼神仿佛能將我看穿。

我演得更起勁了,眼睛一眨就落了兩滴淚:“王爺……王爺莫要生氣……”

蕭王最不喜歡看我哭。

我一哭,他便會不耐煩。

果真還未等我眼淚進階之時,他從椅上站了起來。

“育嬰堂之事,明日我會命人去處理。”他伸手鬆了鬆自己的衣領,走到我麵前來,“本王給你的東西,不許賣。”

我吸了吸鼻子,乖乖點頭。

蒼天可鑒。

那我如何籌措銀兩!

“以後每月我會讓管家送來二百兩銀子。”

我不敢置信地抬頭看他。

他微微擰眉:“不夠?”

我狠狠搖頭。

老天爺。

你可真是我的菩薩。

日子過得很快。

半年過去,我私藏的銀兩已近三千兩了。

有了這些銀兩,離開蕭王府以後,隻要我不過度揮霍,找個正經營生應該也能舒舒服服過一輩子。

我一邊想著以後的事情,一邊對著銅鏡描眉畫眼。

鏡中的臉美豔又精致。

原本以為能靠著這張臉在蕭王身邊待一輩子呢。

聽說蕭王的正妃人選是禮部尚書家的嫡女葉清芸,馬上就要入蕭王府了。

葉清芸我之前也聽丫鬟提起過。

尚書家嫡出的女兒,自從尚書續弦後,她在家中就備受委屈,處處被擠兌。

但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十四歲就是遠近聞名的才女了。

是妥妥的大女主文裏的女主。

是與我截然不同的人生。

“姑娘,王爺回來了。”丫鬟敲了敲我的門。

示意我該下去迎接了。

“知道了。”

我最後給自己點上一抹櫻桃色的胭脂,揚起嘴角從坐榻上站起來。

大家閨秀我是做不了了。

還是乖乖去做我的金絲雀。

蕭王今日心情不佳,全都發泄在了我的身上。

完事後,我渾身酸痛難忍。

金絲雀這活其實也不是人人都能幹的。

我不顧身上的紅痕,兩眼淚汪汪地看著蕭王:“可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這隻是走一下流程。

因為蕭王從不告訴我關於朝堂的事。

他對我的關心很受用,麵上的戾氣少了一些。

“可曾傷著?”他指尖輕輕點在我鎖骨的紅痕上。

我咬咬唇,雙目含水:“不疼。”

他手指一路往上,最後落在我的眼皮上,喉結滾了滾。

“真是個妖精。”

最後他笑著用手覆上了我的眼睛:“你這雙眼睛,能要人的命。”

他的聲音本來就略帶些沙啞,笑起來更是能撩動人心。

我心跳得很快,沒忍住抬頭在他唇上輕輕一點。

“妾身不想要王爺的命,隻想王爺開懷。”

就當是報答他從那麼多人裏選中了我,供我讀書識字,給了我一切。

我有了身孕。

算了算日子,應該是那日夜裏第二次,情到深處忘了避孕。

還有兩個月葉清芸就要來蕭王府了。

如果讓蕭王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他一定會為了葉清芸讓我打掉這個孩子。

其實沒有這個孩子,我帶著手中的銀兩能活得很好。

但是我是個孤兒。

從記事起,我就沒有親人。

看著手中的脈案,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下定決心準備離開。

以蕭王在京城的地位,我如果偷偷跑走肯定是不能留在京城了。

根據長達半個月的分析,我最後把定居的地方選在了離京城很遠的定州。

走之前,我親自給蕭王做了一桌子的菜。

這還是我在育嬰堂的時候學的。

跟了蕭王後,他再也沒讓我做過這些。

“今日這些是你做的?”蕭王看了眼桌上明顯與平日不一樣的飯菜,又看向我。

我點點頭,在他身邊坐下來。

“今日林婆子身子不適,我就放了她兩日假休息。”我睜著眼睛撒謊。

說罷我夾了一塊魚到他碗裏:“兩年來,王爺還未嘗過妾身親手烹製的菜肴,今日嘗嘗。”

他沒有懷疑,拿起筷子吃碗裏的魚。

這頓飯與往常無異。

用膳畢,他喚我隨他去書房。

此處我不常來,偶爾他也會要求在書房……

最後一次了。

我心中暗忖,便跟在他身後步入書房。

正當我不知從何開口之際,他從一旁的藥箱中取出了金瘡藥。

我怔怔立於原地,看著他低頭細心為我手指上的傷口敷上藥粉。

“以後莫要做這等事了。”他的聲音淡淡的。

語氣算不上關切。

我望著他的發頂,鬼使神差地問道:“王爺,可喜歡孩子?”

他愣了一瞬。

隨即放開我的手:“本王不會有子嗣。”

我早有預料。

“問此做甚?”

我笑了笑:“妾身隻是想起了王嬤嬤家的孫兒,便隨口一問。”

這夜格外平靜。

蕭王未曾碰我。

我看著他那張臉,久久難以入眠。

明日便是蕭王府的家宴,接下來半月蕭王都不會來此處了。

正是逃離的良機。

我依照往年慣例,給下人們放了七日假期,留下一封書信便帶著自己的細軟連夜離開了京城。

站在渡口,我望向最大的那艘蕭王府的商船,揮了揮手。

“蕭王爺,後會無期矣。”

我生了一個兒子。

這幾月裏,我懼怕被蕭王尋到,一直躲在定州的一個小鎮上。

兒子也是在這個小鎮出生的。

“像你,生得真好看。”站在我床邊的小產婆抱著我的兒子笑得合不攏嘴,“這還是我見過最俊俏的嬰兒。”

我探頭也看了過去。

小兒皺巴巴的,實在算不上好看。

不過我有親人了。

我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嚇得小產婆連忙放下孩子來哄我。

“可不能哭啊,月子裏養不好,以後要受苦的。”小產婆叫柳思穎,從我住進客棧以來就一直照料我。

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我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她也跟著我一起笑。

“你給孩子取好名字了嗎?”她問我。

我點點頭:“喚作蕭墨。”

是我墨兒的親人。

蕭墨長得很快,愈長愈俊俏。

隻是柳思穎說錯了,他生得不像我。

像蕭王。

連一些蹙眉的小動作都和蕭王如出一轍。

柳思穎和我一同坐在榻上,看著另一邊玩積木的蕭墨:“總覺得你生了個小王爺,你瞧他那小表情。”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認真堆積木的蕭墨,深深歎了一口氣。

的確很像。

“你不是說有好消息嗎?”我收回目光,看向她。

今日她得了空閑,一早就跑到我這兒來,說是給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這時她才從蕭墨的俊俏中回過神來:“你上次不是托我給你尋個營生嗎?”

“尋著了?”

“其實適合你的營生也不少,但是!”她朝我擠了擠眼睛,“我神通廣大,替你尋到了一個特別合適的。”

我笑著推了她一把:“快說。”

“墨兒兩歲有餘,馬上要送去蒙學了。恰巧西街的私塾那邊,缺一個管賬的。”

我眼睛一亮。

原本我還怕自己做事了,照顧不了蕭墨。

這般看來,果然是最適合我的營生。

“多謝你,思穎。”我一把抱住柳思穎。

以後,我就能和蕭墨過上尋常人家的生活了。

再次聽聞蕭王的消息,是在離開他的第四年。

“你可知蕭王?”柳思穎拿著一張畫像問我。

這個名字突然傳入我耳中之時,我的指尖突然有些發麻。

我搖頭:“不知。”

似乎並不意外我這個回答,她把畫像遞到我眼前:

“你看,就是他。

“特別特別有權勢,又英俊又富貴。”

畫像上是一張熟悉的麵容。

在蕭王身邊站了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

女子容貌清麗,穿著華服說不出的端莊大氣,讓人移不開眼睛。

“這個是葉清芸。”

見我盯著女子看,柳思穎跟我解釋:

“這是他們的畫像,真是天作之合。

“這才是貴族該有的樣子。

“哪有王爺會看上灰姑娘的。”

我笑了兩聲:“灰姑娘父親也是王爺,她又是流落民間的千金,拿著女主的劇本,被王爺看上也合理。”

不合理的是灰姑娘的姐姐們知道自己隻是故事裏的配角炮灰,還要往前湊。

柳思穎還想說什麼。

這時蕭墨撲進我的懷裏,揉了揉眼睛,聲音糯糯:“娘親,困了。”

隻有這種時候,他才不像是冷冰冰的蕭王。

我的心軟得一塌糊塗,連忙把他抱起來:“娘親抱你去歇息。”

抱起他剛走沒兩步,身後的柳思穎突然開口:

“我怎麼覺得墨兒有幾分像蕭王呢?”

我腳步一頓,不敢回頭看她。

“莫要胡言。”

可是盡管我不願承認,墨兒還是越來越像蕭王。

容貌像也就罷了。

行事作風都愈發相似。

食物要吃最新鮮的,衣裳要穿最輕柔最貴重的。

衣食住行處處都要挑最上乘的。

連平日玩耍的器具都與尋常孩童不同。

旁人玩泥巴時,他玩木偶雜耍。

旁人玩木偶時,他玩琴棋書畫,觀天象。

終於,在他五歲這年。

我的積蓄隻剩下七百兩了。

“養不起也不怪你。”

柳思穎對此深表同情,並提出一個建議:

“你一人難以供養,何不為墨兒尋個繼父?

“墨兒的爹也去世這麼多年了,你也該再嫁了。”

我看向另一邊正在讀書的墨兒。

窗邊的一束光透過簾子落在他的腳邊,讓他看上去孤寂又落寞。

恍惚間,我仿佛看到了蕭王。

他在書房批閱奏章時,也是這個樣子,誰也不敢去打擾。

“好。”我收回目光,“給墨兒尋個繼父。”

柳思穎的行動力超然。

當日說完,她就幫我把資料掛在了城中最大的紅娘處。

或許是蕭王對我的擇偶觀有太深的影響,導致我相看了一月也未看中一個。

就在我精疲力盡,準備放棄之時。

柳思穎對我再三保證,接下來的兩個人,定不會讓我失望。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從中抽了紅線錢?”我看著她狗腿的樣子,覺得十分不對勁。

她笑得更狗腿了:“怎麼可能,我這都是為了你的幸福。”

在她長達半個時辰的勸說下,我決定次日再去見最後兩個。

下學後我接上墨兒,就去了約定好的茶樓。

“抱歉,最後一個病患出了些問題,我來遲了。”沒過多久,一個男子就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他叫沈明軒,是個大夫。

相貌英俊,性情溫潤有禮。

是和蕭王截然不同的人。

就在我和沈明軒互相了解之時,墨兒扯了扯我的衣角,他糯糯地問我:“娘親,我可以去玩一會兒嗎?”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向對麵的雜耍攤。

“好。”我摸了摸他的腦袋,看著雜耍攤邊偷窺的柳思穎,“想要什麼等娘親來買,不要讓阿姨付錢。”

“墨兒很懂事。”沈明軒看著墨兒的背影,笑了一聲。

我回頭看他:“你喜歡墨兒?”

他笑著點頭,微微垂首隻露出一對微微泛紅的耳尖:

“說這話有些唐突。

“謝姑娘和墨兒,我都喜歡。”

這話的確有些唐突。

讓我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但我知道,他並未說謊。

“謝姑娘。”在我們閑聊將要結束之時,他突然看著我,“在下這裏結束吧。”

“嗯?”

“與別的男子的見麵。”

他一雙眼睛誠摯又真切,像是很久以前,我在育嬰堂偷偷養的一隻小狗。

我雙手捧著茶盞,未作回答。

這時門口的風鈴響了。

“這位先生提出的建議,似乎對本王不太公平。”

聲音又輕又淡,叫人聽不出情緒。

卻讓我整個人僵在原地。

蕭王的腳步好似踩在我的心尖上。

心跳聲震耳欲聾。

他走到桌邊,沉鬱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掃而過,落在沈明軒身上。

“公務上有些事耽擱來遲了,想必這位先生已經結束了吧?”

明明是很淡的語氣,卻不由讓人心頭一顫。

我抬眼看向沈明軒。

他笑著對向蕭王的目光:“若是謝姑娘願意,我們就還未結束。”

這時蕭王才看向我。

“你可願意?”他沉聲問我,“蘇悅。”

他以前很少會叫我的閨名。

我一度以為,他根本是忘了我的名字。

“我……”我看向沈明軒,歎了口氣,“沈大夫,我們留個聯係方式,後麵有空再約。”

他小小一個大夫,跟蕭王硬碰硬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我和蕭王之間的事,也沒必要拖累他。

沈明軒聽我這麼說表示很樂意,拿起一邊的筆墨寫下自己的住址。

“不許收。”蕭王捉住我的手。

這一次,他說話不再淡淡。

他緊緊捉著我的手,目光深深看著我,咬牙切齒再次道:“不許收。”

唰——

我已將紙條收入袖中。

我看向他,眨了眨眼睛。

將住址遞給我的沈明軒笑著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走到蕭王身邊對他說:“這位大人,不如公平競爭?”

等沈明軒走後,蕭王才在我對麵坐下來。

我沒看他,小小啜了一口茶。

“隨本王回府。”過了許久,蕭王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我抬頭看他。

此時天已經暗了,他頭頂微黃的燈光落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有些難得的柔和。

“回哪兒?”我問他。

“你原來在哪兒,就回哪兒。”

“蕭王殿下。”我深吸一口氣,“您已有王妃。”

縱然我曾為他侍寢,我亦有我的操守。

絕不做那不齒之事。

蕭陌未料我會說這話,他微微挑眉:

“那又如何?

“本王有無王妃,與你隨本王回府,又有何幹係?”

我心頭火起。

好不要臉。

“未曾想殿下竟是這等人。”我氣得從榻上起身。

才轉身欲走,卻被他拉住。他似乎極為動怒:

“蘇悅,本王是何等人?

“你可曾在意過?”

從前我鮮少見他動怒。

此刻倒是有些駭人。

我亦是怒火中燒,掙開他的手:“我不在意!”

他愣了一瞬。

也是。

從前我在他麵前裝作溫順小兔,他定是未料到我也敢與他爭執。

“蕭王殿下。”

我盡力平複心緒:

“從前我們雖有一段情緣,但那時你也言明,是你情我願。

“如今我不願了。

“況且葉小姐與我不同,你不該如此待她。”

那日之後,蕭陌不曾再來尋我。

正當我以為他被我怒斥後,便放棄了尋我回府的念頭時,小鎮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修建行宮?”我接過柳思穎遞來的告示。

告示上赫然寫著蕭王府。

柳思穎湊近我:“正是。聽聞是蕭王府接手修建,這次蕭王突然對我們小鎮青眼有加,說要在此地修建一座行宮。”

說罷她又看了看我。

“說起來,上次與沈大夫一同來與你相看的,莫非就是蕭王?

“那日燈火昏暗,我未能看清。”

我幽怨地抬頭看她:“不是你引薦的人嗎?”

“是媒人引薦的,說這人定比沈大夫更好,我才應下……”說到此處,柳思穎瞪大眼睛,“莫非真是蕭王!”

我抿了抿唇,未作回答。

自知那日來的是蕭陌後,柳思穎生怕我禁不住誘惑去給蕭陌做侍妾。

次日就替我應下了沈明軒的邀約。

我與沈明軒約在了小鎮上墨兒的園子裏,一路上我隻需牽著蕭墨,其他事宜皆由他來安排。

柳思穎所言不虛。

他的確是個極好的人。

隻是當我們在園子裏坐下,他說要去買些點心後就再也未曾回來。

不知等了多久。

等來的卻是蕭陌。

他撐著一把青傘,立在我身側問我:“這就是你選的男子?”

我抬頭看他。

陽光刺眼,讓我還未看清他的麵容,頭腦一陣昏沉就暈了過去。

恍惚間,我聽到蕭陌問蕭墨:“你叫什麼名字?”

蕭墨聲音冷淡:“與你無關。”

好樣的!

不愧是我兒子!

然後我便安心地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一張軟榻上。

“娘親。”趴在一旁的蕭墨見我醒來,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坐在他身邊的蕭陌,也看向我:“好大的膽子,這般大的人還營養不良。”

我懶得理他。

從榻上掙紮著要坐起來,如今我是一刻也不想與他扯上關係。

還未坐起,他起身一把又將我按回榻上。

“蘇悅,你還要鬧到幾時?”

這時蕭墨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他吃痛放開了我。

蕭墨連忙爬到榻上,伸手攔在我身前:“不許碰我娘親。”

我看著蕭墨小小的背影,一時熱淚盈眶。

生下他,是我此生做得最正確的決定。

“你當真以為本王拿你無可奈何?”

蕭陌一手拎著亂踢的蕭墨,一手掐著我的下巴。

“本王尋了你六年。”他聲音發沉,白皙的耳尖因怒意微微泛紅,“你卻說你不願意。”

我一時也有些委屈,雙眼發紅,水汪汪地看著他。

自離開他後,我再也未用過這招。

或許是因我明白,這招隻對他有用。

果然沒過多時,他就鬆開了手。

“你未曾告訴過本王,他的存在。”送我回府的時候,蕭陌看向在我懷裏睡著的蕭墨。

我下意識地將蕭墨摟得更緊:“他與你無關。”

這話可信度為零。

因為蕭墨長得實在太像他了。

他看著我,未再作聲。

直到馬車在我府邸前停下,我打開車門時,他才問我:“他叫什麼名字?”

“他不願意告訴你。”

我抱著蕭墨頭也不回地進府。

還未走到門口,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沈明軒。

蹲坐在門口的沈明軒聽到腳步聲,側頭看來。

“蘇小姐。”

他局促不安地站起身:

“實在是抱歉,太醫院來了緊急病患……

“我有派人來傳信,但似乎未能見到你。”

不用想也知道,蕭陌定是將那人攔下了。

“你在此等候多時?”我有些驚訝。

沈明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夜已深,未尋得你蹤影,心中惶恐。如今歸來,我便放心了。

“你早些歇息。”

話音未落,未等我奉茶,他便轉身而去。

倒是個規矩的。

我探頭望去。

蕭陌的馬車尚未離開,恰好與沈明軒撞個正著。

那一瞬,我竟覺心虛。

我連忙打消這荒唐的念頭,抱著蕭墨進屋。

方將蕭墨安置在榻上,蕭陌便到了。

“他來此作甚?”未等我開口,他的聲音便從門外中傳來。

“與殿下無關。”

“告訴他,日後莫要再來。”

我突覺可笑。

“蕭王殿下。”我輕輕為蕭墨蓋上錦被,“他與我未有婚約,為何不能來?倒是你……”

我話未說完,便被他打斷:“你想讓我兒子喚他爹爹?”

“你敢。”他聲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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